“船夫”扶住自家公子，却见甲板上传来水声，回头一看，急忙训斥道，“你是谁！”

没等许清欢回答，刚刚那位黑衣少年止住了他的问责，“王泽，扶我进去，”转头看向许清欢，“你也进来。”

“嗯。”

进到船舱后，黑衣少年把一个用布包着的小药瓶丢给她，“接着。”

许清欢看清了上面的字，“金创散？”

男子闭目不应。

许清欢眨眨眼，目光定格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刚刚划船逃的时候，她左手虎口处被船桨的木倒刺给勾破了，被水冲洗之后，留下了鲜红的伤口。

她盯着男子冷峻的面容，捏紧了瓶子。

“收收你的眼神。”男子睁开眼。

许清欢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他手边，“谢谢。”

“不需要。”

她对他的脾气照单全收，询问道：“你要去哪儿？”

“和你没关系，到了康云镇，请你立刻下船。”

“康云镇……那你呢？”

“我刚说了，与你不相干。”

“我能不能跟着你，我对——”

“喜欢得寸进尺？”

许清欢本想护送他一段路，至少她有办法帮他应对影卫府的追击。

但因为糟糕的初见，他好像并不希望和她有什么交集。

“这尺若是进不了，我向你赔不是，不过你对姑娘家，都这么说话的吗？”

“你是第一个。”

“还在为刚刚不救你的事生气？你在假山后也该看到了，那群人搜船了吧？你若真在里面，你我早已万劫不复。我并未将你躲在假山后的事情告诉他们，说明我至少也没害你不是？”

“救不救人是你的事，我无权因此气愤。只是你这种女人，自私虚伪，趋炎附势，如今还死皮赖脸不肯走，你觉得我该用好脸色供着你？”

“我也没办法，活着本就很艰难，我天生不是傲骨，贱命一条，能贱活着也是好的。康云镇一到，我自会乖乖下船。我出去，让你属下进来帮你包扎伤口。”

“没有谁的命是贱命。”

许清欢笑笑不说话，推开了门。

不久后，王泽出来了。

“包扎好了？”

王泽点头，“公子让你一到康云镇立即下船。”

“还有多远？”

“快了，再有两个时辰就到了。”

许清欢蹲在地上，将包袱里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她取出皱巴巴已经烂掉几片的银票摊在地上，“用不了了。”

打开钱袋，里面滚出三枚铜钱，她扔下钱袋，起身推开了屋门。

还未来得及反应的王泽喊道：“哎？喂！”

坐在船舱里的男子不紧不慢穿好了衣服，“你就这般不知礼数？”

“惊扰了公子，想问公子借点路费，改日必将奉还。”

“没有。”

许清欢皱起了眉哀求，“拜托了。”

“并非我不借，你看我现在像是有钱的样子吗？即便有，也要等到自己平安归家以后。”

“不，你有。”

男子顺着她眼巴巴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披风上的金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