獾七郎指着这四名孩子道:“我家的规矩是成年才取正式名字,为了不让獾家成了半百之家,我只好把这个规矩破了。特请观主见证,这几个孩子都有观想入道,以后就叫獾一女、獾三十六女,獾十五郎、獾六十一郞!”
石守业用力把茶水咽下去,还好没让自己养,提醒道:“你家起名字是不是有些乱?”
獾七郎不满道:“我家起名字很有讲究的,女修就叫某女,男修就叫某郎,都是按数字排的,什么时候能排到一百就算完成了祖训。一、十五、三十六、六十一,都是这次死去的族人,这些孩子补了上来还远远凑不够空出来的数字!”
那样你家辈份会很乱!石守业再次好心提醒:“如果有女修出嫁,或者男修去别人家倒插门怎么办?”
獾七郎大叫:“绝对不行,我家只进不出!”
“那如果嫁进来或者来你家倒插门怎么算?”
獾七郎理所当然道:“全都姓獾!”
你家不仅辈份乱,这男女关系也分不清楚了!难怪外面说獾家头铁!可以想见会造成多少修行界的悲情故事!
石守业管不这么多,也就腹诽几句,想了想给每个孩儿塞了五枚青蚨,就当见礼吧。这个真不少了,自己在虫坊的一年薪饷!
獾七郎欣慰的让妇人带着孩子下去,又道:“可惜我家养的水獾天生混沌,但凡有一只机灵些的,我都想补入族谱!”
石守业斜眼看他,这家伙这样说也等于变相的闹,老子给你舞台,请继续表演!
果然,獾七郎继续说下去:“我家养的水獾真是好东西,可惜就是不好运输。活着的在路途中能把自己咬死,死了的如果不用储物袋装,灵气会不断消失,哪有这许多储物袋!实在是好东西卖不出价!”
石守业笑了笑,这才进入正题了。这家伙眼看自己油盐不进,用强又不可能,就通过诉苦来推销自家的土产。
獾家头铁只是表相,至少獾七郎就是个表面猪相心中嘹亮的家伙!
石守业此前和牛大肚商量过,补偿三个附属家族是不可能的,道观的怃恤还没地方找呢,何况赵葵请动他们肯定是先付了代价的。
苇县情况复杂,完全不管他们也不行,饲养蝣游需要大量灵肉,正可以解决獾家部分水獾销路,这是合则两利的事。
石守业缓缓道:“你家水獾若真的好,解决部分销路是可以的。这事大约半载后就会有眉目。”
獾七郎喜道:“我家的肉肯定没问题,销量大价格还能低些,观主说的可是真的?”
石守业很稳重的点点头,甜头扔出去了,就看你家以后的表现哈。
獾七郎喜上眉梢,小心翼翼问:“要不我让堵着道观的族人撤回来?”
就知道你在演戏!石守业含笑道:“撤什么撤,道观正缺这种热闹呢。”
獾七郎心中一凛,这位观主果然不是好相与的,以后要多恭敬些。
气氛缓和下来,大家坐着闲聊,主要是听獾七郎说。
这家伙也是有意表现,聊起家族历史来:“不是我七郎吹牛,苇县还没有的时候,我老獾家就在这一带了,卧牛山可以说是我家让出来的!”
又道:“观主还别不信!我家是从茫苍山脉迁出来的,最早来到这里生活,后来才有的县城。”
石守业半信半疑,他家的建筑和做派多少是有些蛮修痕迹的。
獾七郎仔细看着他的脸色,又说:“观主是不是听到什么传闻?那苇氏也说他家是从茫苍山脉最早迁到苇县地界的。你们想啊,苇氏就是个种灵苇的,茫苍大山里哪有这么多芦苇!一句话就戳破他家谎言!”
石守业似笑非笑听着,就不允许苇氏来到水泽才开始种灵苇的?獾氏、伏渔、苇氏光听名字就很有茫苍山脉那边的特色,苇县地处边界,出现不同修行文明相互交融是很正常的事情。
獾七郎又说:“他家还吹嘘苇县之名就是取自苇氏!我家就是太老实了,当初就该把这一带叫作獾县!”
难怪獾七郎和苇都头不对眼了,这是家族名誉之争!
石守业问道:“苇氏种的灵苇用来干什么的?”
“主要用来制成灵纸供作画灵符之用,双刀门占据时期不太重视灵符,蛮修更是很少用灵符。他家没有做灵纸的手艺,都是直接卖灵苇材料,三家里面属他家最穷!”
所以苇氏就有了脚抠缝的美名?石守业又问:“再说说伏渔氏是什么情况。”
獾七郎还真是什么都往外说:“伏渔氏一听名字就是抓鱼的,他们家不养鱼,只抓灵鱼!这家全不是东西,观想的灵虫是一种水灵蚓,灵鱼最喜欢吃!他们抓灵鱼的方式挺有意思,让观想灵蚓的族人钻进水里把灵鱼诱出来。”
石守业皱了皱眉:“这样很危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