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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刘金才坐在自家旅店不大的大堂休息区的沙发上,有些奇怪地问坐在斜对面的那位刚入住的姓孙的客人,“你打听老道长的徒弟干啥啊?”那位客人笑着说道:“大哥,我就想知道,那位老道士的高超医术有没有传承下来,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太可惜了。”刘金才想了一下,说道:“听老人们说,老道长的徒弟倒是跟他来镇上几次,也没见他这个徒弟给谁看过病,他自己看着就跟个病秧子似的,老道长给人看病的时候,他这个当徒弟的也不上前,就在旁边逗着那个貂玩儿。”孙志成问道:“这个徒弟姓啥叫啥?”刘金才无奈地笑了几声,说道:“老人们没说,估计也都不知道,不过,那个老道长管那只貂叫老大,管他这个徒弟叫老二,我老爹当年亲眼见过,那个徒弟被老道长叫老二的时候,一脸的不乐意,趁老道长不注意,把那只貂捧着正要喝的生鸡蛋抢了过去自己喝了,那只貂气得跳起来打了他两个嘴巴子,他也不生气,又掏出一个生鸡蛋给了那只貂。”说到那只貂,刘金才停了一下,想起前天晚上自己弟弟被一只貂和一个黄鼠狼折腾得半死不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柳河镇上的人,可不光受了老道长医术的恩惠,当年咱辽西到处跑胡子,把老百姓祸害够呛,后来自打老道长来到帽儿山上,大小绺子的胡子就没再来过,镇东有个堡子,一家姓刘的孩子被一个刚成伙的小绺子搬了石头,也就是绑了票,老刘家正四处筹集赎金呢,那个小绺子又把孩子给送了回来,还给了老刘家几块银洋,说是在老道长的地界再不敢胡来了。后来老道长士跟徒弟不再露面之后的很长时间里,胡子们也不敢在柳河镇和周边的堡子闹腾。”孙志成听得倒是一脸神往。

刘芸妈这时从后门进来,冲孙志成笑着点点头,问刘金才道:“冰箱里那只鸡呢?”刘金才惊诧了一下,说道:“跑了?”刘芸妈瞪了他一眼,说:“把你塞冰箱里冻两天你跑出来给我们看看?”刘金才笑道:“我没那个能耐,我也没动过那只鸡,你还是再找找吧。”刘芸妈迟疑了一下,转身刚要回去再翻翻,这时就听一个很小的声音说道:“我把鸡炖了。”刘芸妈走到前台,看着坐在里面正摆弄着手机的刘芸,只见自家的姑娘脸上有点儿红红的,好像挺不好意思,就说道:“闺女,炖就炖了,咋还扭扭捏捏的?”刘芸没接话,抬头看了她妈一眼,刘芸妈问道:“剩下的放哪儿了?中午咱们热热吃了,省得我费事了。”刘芸声音还是小小的,说道:“没了。”刘芸妈笑着说道:“傻闺女,就你那个小饭量,一顿饭就把一只鸡都造了?”刘芸说道:“我送给别人吃了。”刘芸妈一愣,正要问送给谁了,刘芸不看她妈,脸上好像更红了,说道:“前天有个省城来的警察住咱们家店里,晚上要和一个同事到镇北路上设卡,我把小鸡炖了都装给他们当宵夜了。”刘芸妈看着自己女儿的神情,心里琢磨出点儿味道,回头看了一眼刘金才,又转头对刘芸笑着说:“没事儿,谁吃还不是吃,闺女,你马上就开学了,妈去给你做点儿你爱吃的。”说罢,又责备地告诉刘芸不要总坐在店里,没事儿出去溜达溜达,见刘芸点头答应,便走向后堂。

孙志成听见了母女俩的对话,看了刘金才一眼,起身走到前台,问刘芸道:“妹子,你刚才说前天有警察在北面山里路上设卡,我昨天也听镇上人说,大清早的山脚下来了不少武警和警察,说是抓到了三个逃犯,还真有这事儿啊?”刘芸有点儿惊讶,问道:“抓到三个人?不是两个吗?那两个逃犯头两天就住在我家二楼。”刘金才听到刘芸这么说,吓了一跳,对刘芸说:“我的亲闺女啊,你咋不早告诉我和你妈呢?”刘芸说道:“又不是在咱店里抓的,张弛,哦,就是也住咱家的那个省城警察,也让我保密别乱说。”说到张弛的名字,刘芸脸上又是一红。孙志成笑道:“警察抓逃犯的事儿,是不能乱说。不过,镇上的人说,被抓到的三个人有一个送省城去了,另两个不知道送哪里去了。”说话的同时,他假装不经意地观察着刘芸的脸上的表情,刘芸警觉地看了看站在前台外面的这个人,笑着说道:“您别跟我打听,我啥也不知道。刚才您和我爸聊那个老道士的事儿,我也头一回听我爸说,觉得还挺有意思呢,要不您和我爸接着聊?”孙志成打了个哈哈,转身走回沙发坐下,对刘金才说道:“大哥,瞧,你闺女都说你讲的好呢!”刘金才也笑了,说:“我会讲个啥啊,老道士和他徒弟的事儿,我也就知道那么一点儿,不过啊,镇上的老人家基本上都没了,再细一点儿的,也没谁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了。”

刘芸见他爸和那位客人又开始聊上了,就又坐到椅子上,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张弛发了一条信息:“我过两天就开学回省城了,有时间见面吗?”不一会儿,张弛的信息发送过来,刘芸心里一抖,打开,见张弛回的是:“必须的必。”刘芸一笑,急忙抬头看了她爸一眼,见她爸并没有注意她这里,便又在手机上打出几个笑脸的符号发了过去,然后起身,对刘金才说道:“爸,我去帮我妈做饭了。”刘金才摆摆手,刘芸轻盈地转身去了后堂,孙志成看着刘芸的背影,对刘金才说道:“大哥,你姑娘谈恋爱了。”刘金才诧异地看向孙志成,孙志成笃定地点头,补充道:“应该就是省城来抓逃犯的那个警察。”

张弛收到刘芸的短信时,正跟在老钟的身后往地库里面走,地库里面仍然黑乎乎的,张弛拿着手机,给刘芸回着短信,不小心踩到了老钟的脚后跟,两个人都踉跄了一下,老钟稳住身子,回头见张驰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的亮光照着他微笑着的脸上,老钟一琢磨,心里马上了然,往前走了一会儿,见张弛把手机放回到衣兜里,就开口问道:“张弛,刘芸什么时候开学?”张弛明白,老钟知道刚才自己是在跟刘芸短信传书呢,就不经意地回道:“她说过两天就回省城了,咋了?”老钟吧嗒了几下嘴,说道:“到时候她要是再给你炖小鸡吃,给我留点儿。”张弛笑道:“行,到时候您买小鸡。”老钟回了一句:“那不吃了,自己买的小鸡,吃着不香。”说完,哈哈哈笑了起来,张弛正要跟着笑,突然伸手拽了老钟一下,老钟心中一凛,马上停住脚步,望向周围,张弛放轻脚步,走到老钟身旁,小声问道:“头儿,那个秘密实验室里咱们留人守着了吗?”老钟也小声说道:“没有,那些设备都被拉回局里了,怎么了?”张弛抬手摸了摸额头,说道:“不对劲儿,好像有人刚从里面出来。”老钟正要说话,突然两声很微弱的铁棍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老钟马上从胸前枪套里拔出手枪,又从衣兜里掏出小手电,但是没有打着亮光,张弛也跟着掏出枪,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的向实验室的方向摸过去。

一个人站在实验室的门外,借着仍然亮着的走廊灯光,向四周看了一下,侧耳听了听动静,向某个方向盯了几眼,把横拎在手里的一根棍子竖过来立在地上,那根棍子的长短跟他身高差不多,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室的走廊里面,转身向地库的暗处走去,不经意间,手里的棍子杵在地上,发出了两声响动,他警觉地马上把棍子向上缩了缩,快走几步,到了一个拐角处,蹲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手上抓着一个盖子一样的东西立起身,他的脚边出现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这人不假思索地走了下去,把盖子在头上细心地盖紧,又插上了一个很粗的插销,推了推盖子,感觉纹丝不动后,满意地点点头,迈步下了几级台阶,走到一个能容两个人并行的走廊里,走廊的墙壁上,隔个两三米就有一盏灯,此刻却没有亮着,只在前面不远的拐弯处亮着一盏灯光微弱的小灯,这人向那个拐角走去,一脚高,一脚低,手里的棍子此刻大大方方地杵在地上,一下一下,发出铁棍敲击在石头上的声音。

老钟站在实验室的门口,小心地向里面看,张弛站在他身后,打开手电,向四处黑暗里照,心里刚才那种不安的感觉已经消失了,老钟回过身,见张弛似乎不像刚才那么紧张,就问道:“没感觉了?”张弛对他摇摇头,见老钟用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自己,便说道:“头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就是......。”老钟打断他,道:“不用解释,我相信你的直觉,瞎子和大个儿也相信。”说着,拍了拍张弛的肩膀,说道:“走,进去看看。”张弛点了点头,从怀里把老大拿出来,抓在手里,对它说道:“老大,看你的了。”老大好像刚睡醒,两眼有点儿发呆地看着张弛,张弛讨好地对它笑了笑,道:“两个鸡蛋?”老大还是看着张弛,张弛又说道:“两个烤鸡腿?”老大眼神有点儿活泛起来,在张弛的手里,张着嘴,对着他打了个哈欠,抖了抖身上的毛,看向走廊里面,老钟见状,笑着说:“来神儿了。”说完,当先走入门内,张弛两手抓着老大,紧跟而入。

走廊里的灯光似乎更加惨白,照着地上留下的局里同事勘察现场的很多痕迹,两人先警惕地打开各个房间门看了一下,没发现有人来过的迹象,老钟走向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打开门,张弛跟过去,从门口向里面看,这个房间不小,两个白色的高大的柜子靠墙摆着,柜子有上下两层,上下的门都打开着,里面的东西应该都被局里的同事们拿走了,现在空空如也,老钟指着柜子对张弛说:“这两个柜子里都是一些设备的备件。”张弛点点头,走进室内,柜子对面靠墙放着一个大冰箱,张弛走上前,打开冰箱的门,见里面仍然放着很多食物,大多都是即食的,有的包装袋上写着外语,张弛拿起一个包装完整的袋子,看了看生产日期和保质期,对老钟说道:“前几天刚放进来的。”老钟点点头,指了指张弛身子左面的那道墙,张弛转头,发现那道墙上,有一个电脑机箱大小的门一样的东西镶在墙上,他走过去,推了推那个小门,小门却不动,张弛看见小门旁边有个红色的按钮,便按了一下,按钮亮了,门却仍然没有打开,老钟走过来,伸手敲了敲那扇小门,又指了指冰箱,对张弛说道:“冰箱里的东西,应该都是从这个门里送进来的,这是个小型货运电梯,只能由送货人操作上下,这个按钮是呼叫按钮,可是在楼上,并没有找到这个小电梯在哪儿上下。”张弛点了点头,说道:“电梯打不开,老大也进不去啊。”老钟走到冰箱前,打开门,小心地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购物袋儿,对张弛示意了一下,张弛马上明白了老钟的意思,两只手捧着老大,走到老钟身旁,对老大说道:“老大,你闻闻。”老钟急忙拿着塑料袋儿,把拎手处凑到老大的鼻子前,老大倒是听话地伸着鼻子闻了闻,却冷不防打了个喷嚏,然后十分不感兴趣地缩回脑袋,老钟纳闷地问张弛道:“咋的,它感冒了啊?”张弛低头看看老大,说:“不能,也没流鼻涕啊。”两人正研究怎么让老大认真闻味寻人时,耳朵里都若有若无地听到铁棍敲地的声音,老钟正要去走廊查看一番,却见老大把脑袋扭向有小电梯的那道墙,眼睛盯着门看,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小电梯的门那里,仔细听了听,铁棍敲击地面的声音比刚才稍微清晰了一些。

爬过梨花沟南面的那座山,阳面的半山腰有条人迹罕至的小路,沿着这条小路,向东走上几里,再一路向下,就进到到了一个无名的山谷,此处山上山下的梨树更多更繁茂,这时正是梨子成熟的时节,因为没人采摘,很多梨子掉在地上,一部分被山中的各种小动物吃掉,而大部分却都烂掉了,山腰山谷,一片醉人的果香,山腰以上,正好能俯瞰这一大片梨树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灰砖灰瓦的道观在朝阳的照射下,隐隐透出一股超然的气象,东厢房里,一个青年不青年中年不中年的道士,光着脑袋,头发很简单在头上挽成一个髻子,一身深蓝色的道袍,袖子挽在肘弯处,正十分认真地用一个小药碾子碾着草药,嘴里嘀咕道:“终于落我手里了吧,我师兄当年上赶子求你当他的徒弟,你可倒好,这个牛气哦!”身后床上,躺着的是任远,右肩膀和右脚踝骨已经被用白布裹上,白布在脑门上也缠了一圈,任远睡得挺香,呼噜打得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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