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夜宿车站
张志尧的一声叫喊,“佑良,你的行李袋被割烂了,一条大口子。钱包,看…,看钱包在不在?!”
他急切的语调,慌张的神态,引得同出车站的乘客停下脚步,纷纷查看起自己的行李来。
汪佑良慌了神,双脚贯铅似的定住,呆站好一阵儿。
听到叫声,原本在前面招呼找摩的车的施福安,猛地一惊,忙转身朝汪佑良跑来。
出站人流四处分散,街道两旁霓虹闪耀,街面依然车水马龙。
围拢一看,汪佑良的旅行袋侧面被刀片割开一条五六寸长的斜口,一块布耷拉下来。口子处露出衣服角和裤脚腿。
汪佑良拉开拉链,一手提袋,一手在袋里翻找。
突然,旅行袋掉落在地。只见他两手向后一摊,口中蹦出,“不好,钱包不见了。”声音刚出口,人就一下跌坐在路牙边。
张志尧帮忙接着寻找,不见小钱包。问道,“是不是记错了?钱包放错袋子么?”
“没有放错地方。县城上车的时候买了小布包,三人路费装在一起。布包放袋里衣服中间的。”
“你动过袋子?”施福安追问。
“在秋岗临时停车时,我从小布包里取了钱,准备摩的零钱。”
“不好,那站拦车上来不少人!手持衣服的、拿书报的人,一上来就奇奇怪怪,东张西望。你袋子被人盯上了。”
“……”,汪佑良惊谔地眼神望了施福安一眼,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上当了!”施福安看看汪佑良。对张志尧,“别找了,不可能找得到了。”
“志尧,去看看么子时间了!”那时三人还没有手表。
听到施福安吩咐,张志尧跑步进到了车站。候车室墙上的大针显示晚十点。张志尧跑来回话,“十点钟,安哥!现在怎么办?”
施福安:“你们先等等,我去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找得到人!”
施福安说的熟人是表叔给他介绍可以联络的大学同学,表叔给了他联系电话,。遇到困难可以找他。表叔的同学叫张文忠,从湘省已来特区五年多,在南山区开发建设公司任财务副总,住在蛇口樱花园小区。
施福安来到安平旅店,对守在电话机旁边的大嫂说,“打个电话?”
“一元一次。”
“打通算钱?”
“是的,放心。”
……
“你们身上还有钱吗?我只剩9块钱,刚打电话用了1块。
电话通了,张总昨天去了香港,一个星期才回。他老婆接的电话。不是张总本人,借钱的事不好开口。”
施福安一边问询二人,一边说着刚才电话的情况。
张志尧:“我身上还有五块”。
“我的钱全都放小包里了啦!”汪佑良站起了身,面露愧疚地小声应道。
出发前三人作了分工:汪佑良管钱,负责买票、伙食、住宿等后勤。张志尧协助佑良,重点是看护行李,作好保卫替换,行李不离人。施福安负责联系。
分工明确,想不到人刚落地,就来个下马威。正应了赵某小品的话,“人活着,钱没了,悲哀!”
来特区的前几天,施福安曾到邻村同学谭伟平家去了一趟。
谭伟平的堂兄谭军平在鸿运鞋业公司做销售主管。施福安要了联系地址,谭伟平跟谭军平通了电话,讲了施福安要来深圳打工找他帮忙的情况。谭军平答应,施福安来了来,就来公司找他。
今天大巴车到的太晚,按行程是明天去找谭军平。现在出了这事,还指望他介绍工作,总不能见面就说借钱吧。施福安想到这里,心里有点埋怨起汪佑良不小心,更多的是自责,不该把钱都集中到汪佑良身上。
“鸡蛋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篮子。”道理很浅显,怎么就没想到要注意呢!施福安虽这样在想,嘴上却说出另一番话来。“不急,不急,急也冒得用。老天爷给我们的磨难。”
看了他们一眼,“先去吃得东西,肚子已经咕咕叫,吃饱了再来想办法。”
前行二十米就是“再来面馆”,每人吃了一碗湘味米粉。三人提着行李又回到车站。施福安找到值班员,提出夜宿车站。值班员一幅忠厚老实相。一开口湘省囗音,施福安见是老乡,便说了特殊情况。三人顺利进了候车室。
“今晚将就,留几块钱打电话。”一边还自我调侃,“钱不够,把罪受。”
三人把行李袋当枕头,准备趟下休息。细一看,后面几个排椅上早就有人趟下了。一个胖子鼾声还不小。
施福安久久没能睡着。胖子鼾声还不是主要的。见汪佑良一会儿左翻身,一会儿右翻身。张志尧双手反枕着头,耳朵上塞了棉花。
施福安知道,他俩也未睡着,心里五味杂陈。心想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车站又安全吗?明天找谁借钱?一个个问题在脑海里飘来飘去。
……,迷迷糊糊,好不容易才睡着。
呯!嘭!呯!嘭!几声门响,人被惊醒。
施福安起身,看到进来几个人。
两男子边走边说,“车况不好,实在对不起你们。路上耽误三个多小时,这是事实。但确实也没办法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