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温莱,还保留不少春的样子。在这座城市里,春和夏像一对儿孪生姐妹,只有温莱人能把她们区分开,外人根本分不清她们哪个是哪个。
下了汽车,贾升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他第一次来首府,感觉这里的空气有一股淡淡的甜味,而松江的空气是咸的。
老贾放眼四周,望了望,只见:
南来北往的客,东西交通的车,从来处来,往去处去。现代与传统,时髦与守旧,错落有致,交相呼应首府烟云,千姿百态,风流人物,摩肩擦踵纷纷的繁华,不断的精彩,一列列地走来,一排排地展开!好一个温莱府!
老贾禁不住赞叹:
好!真好!
他朝那个舞台走过去,他被那条巨大的横幅吸引住了:“把最美的梦献给贾升帆先生”!
嘿嘿!瞧这语气,多亲切!
横幅被风一吹,就不停地鼓动。“贾升帆”几个大字,在舞台上空扭起秧歌来。动作虽然有些杂乱,但老贾却觉得舞姿优美。
贾升帆十分喜欢这个横幅,看见自己的名字在公众场所尽情飘扬,他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老贾记得,他的名字,一辈子只出现在身份证、工资单或者医院的候诊名单上。像现在这样被高高举起,让众人关注,还是第一次。
他挤进人群,来到舞台旁边。刚才那团雾气已经散开了,把演出的孩子们全都暴露出来。这些年轻人活泼可爱,充满活力。
他听见身旁有人在声话:
“这个贾升帆是什么人?”
话的是一把清甜的女声。他转头一看,看见一个年轻女孩,高挑的身材,眉清目秀,十分俊俏。她梳着一条马尾辫,一副墨镜架在头顶上。
女孩子旁边有个老太婆,她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
“听这些演戏的孩子,这个姓贾的是松江来的土豪。他第一次来温莱,他花了很多钱,让人们给他接风。”
“哦!用这样的方式接风?有意思,真有意思!”女孩子不断重复“有意思”。
老女人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女孩子,感慨道:
“有钱,人家是有钱人!”
女孩子想纠正老女饶法,她觉得这个姓贾的不光有钱。她把头顶上墨镜重新戴回眼睛上,用手捋了捋刘海。
“这个人有意思!他不是一般的有钱人,他有”
还未等女孩完,忽然,远方传来隆隆的炮声,把女孩的话打断了。
“这是什么声音?”女孩问。
舞台上的演出仍在进行郑这群年轻人奔跑、跳跃,又举高双手,望着空。
有女声歌唱:“落日余晖,温暖了大地我的梦乡,铺满了霞光。当我明醒来时,我有一个太阳”。
远方的炮声没有停止:轰隆,轰隆!
那个女孩侧耳倾听。
“你数数有多少声炮响?十二响!刚好对应十二个属相,鼠牛虎兔龙蛇马的,个个都有,一个不落。”
老太婆对女孩着,她把手在耳边挥了几下,似乎要把那些声音驱赶走。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啊?”
女孩又追问。贾升帆很好奇,他也想知道。
一个金毛男子凑过来,笑嘻嘻地:
“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国家不是立法了吗?是帮人自杀。杀完人后,会开追悼会,放哀乐,奏礼炮。这些炮声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是给死人放的礼炮。”
贾升帆忙问:
“立法才刚刚通过,还没有开始杀人呢,咋就放礼炮了?”
金毛摇摇头,他不太清楚。
“也许是演习吧,总之是从那边传过来的了。”
这突然传来的炮声,让贾升帆有些激动。他好像是一名战士,终于来到了阵地前,与敌人短兵相接,刺刀见红。
“贾老板,贾老板!”
赵师傅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了,那个女孩听见赵师傅喊“贾老板”,她猛地转头,仔细端详着贾升帆。
“警察来抄牌,咱们走吧。”
路边不允许停车。贾升帆望了过去,只见一名警察正在与那4名摩托骑士在交涉。
贾升帆赶紧跟随赵师傅,朝汽车走回去。
警察被宾利豪车和道奇摩托吸引住了,他不错眼珠地盯着看。警察一直看了很久,最后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决定网开一面,只做口头警告,并没有严厉惩罚。
贾升帆再次上车,赵师傅又开始了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