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出了几张符纸，拿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呐，就是这个。”

赵瑾看着符纸，说实话他并没有想到是这个东西。

“你会画这个?”

“会啊……你别不信，我给你画……这个……”说着，柳凡便拿笔沾了朱砂开始画符，边画嘴上还念念有词，“溯本其源，天泽四方，气如泽虚，毡纸琦玉，施指柳凡……”

柳凡在那儿一本正经的画着，根本没注意到在她念出第二句的时候，旁边的赵瑾就不对劲了。

随着符语，赵瑾就感觉是一股邪气瞬间涌入了体内，柳凡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遥远之后便是那恐怖如斯的声音，像是阎王的声音，又像是百鬼怒吼的声音，他把拳头攥的紧紧的，怎么会……是他……

再念下去，他怕是要坚持不住了。

赵瑾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才发出了叫停柳凡的声音。

“等等，停！”

术法中断，柳凡停下了笔，转头看赵瑾，只见他满头的大汗，脸色和纸一样白，她忙不迭的扔下笔去拿毛巾。

柳凡轻轻的替赵瑾擦脑门上的汗，看他缓了过来一点，才说：“你这是怎么了，哥哥，你是不是很难受啊?”

方才被冲乱的内息平静了下来，赵瑾才松开紧攥的手。

他双眼通红的抬起头看着柳凡：“这是谁教你的?”

柳凡看他这样不禁有些被吓到，结巴道：“就是出去玩，碰到了一个瞎眼道士教我的。”

“瞎眼道士……”赵瑾暗暗的冷笑了声，继而便抬头摸了摸柳凡的头，“那不过是个假道士，就专门出来骗你这种小孩子的，以后想变戏法哥哥教你。”

“为什么?”

“因为那是假的。”

“为什么是假的?”

“因为……嗯……那有那么多为什么，小孩子不用知道那么多。”说着，赵瑾便要站起来拿走柳凡的符纸。

“我不是小孩子！”柳凡一把夺过那一沓符纸，“你还给我！”

“诶?不是我说你这孩子……”

“反正不给你，哥哥你要是非要抢，我就告诉爹爹，你不是七殿下！”

柳凡一慌，不小心便说漏了嘴，慌忙捂住自己的嘴想要跑，却被赵瑾提着后领揪了回来。

“跑哪去?你刚刚说什么?”

柳凡咽了咽口水，眼睛一闭，反正都说出去了，无所谓了。

“我说，你，不是那个叫赵瑾的七殿下。”

赵瑾勾起嘴角笑了，稍稍弯腰低头看着面前故作镇静的女孩：“那你说，我是谁。”

“你是谁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天上来的吧。”

半晌，赵瑾没发声，一阵沉默过后，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刮了刮柳凡的鼻子，对着她的眼睛说道：“记住了，小丫头，哥哥只说这一遍——”

柳凡看着他的眼睛，感觉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了，最后耳边只听到了他落下的两句话——

“我，是从地狱来的。”

“要是生气了，是比那些恶霸都可怕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