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禄水河畔。

“打呀，打死这个废物…”

一群人围了一人，正饱以老拳。

半晌，一高壮少年喝住众人，出手揪住挨打者发髻，将其拖行至禄水河旁，一甩手仍在大青石上。

“瞧一瞧，看一看，不世出的天才少年，程佑琦在此～”

人群里窜出一瘦小少年，小跑着跟了上去，眯起眼睛谄媚道，

“嚯～真是那天赋异禀，强到叹为观止，风华绝代，迷倒万千少女的程家二少爷哩！”

高壮少年环抱双手，一脚踏上程佑琦胸口，模样倨傲，

“不想竟是这般风流人物，失敬啊失敬～”

他一面说，一面脚下使些气力，欲要从脚下之人口中，挤出点声响，好给自己的戏码，添些鲜活色彩。

可那满脸是血的程佑琦，已似昏死过去，一声不吭，令高壮少年恼火不已，便要发作，却听得瘦小少年开了腔，

“想当年，那程家二少爷，九岁初修行，一年破三境，大比胜十人，声名禄郡传，当真是惊才绝艳…”

话到此处，他有意一顿，环顾众人后，觑了高壮少年一眼，话锋陡转，

“现如今，比起咱威武不凡，神勇无双的堂大哥，程佑威，程大少爷，他程老二算个屁～”

说话间，他挥起手，在自己高翘的屁股上轻拍一下，发出“啪”的一声。

姿势妖娆，表情却端肃，言辞竟多了几分恳切。

“扑哧…”

“佑良贤弟，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哈哈哈…”

程佑威破功大笑，一众少年也跟着乐的前仰后合。

“若是三年前，你也敢这般说辞，本小姐倒敬你是条汉子。”

声音清丽宜人，霎时盖过嘈杂笑声，一绿裙少女施施然自人群中出，众少年不自觉侧身让路，眼睛尽在她玲珑身段上搜刮。

程佑良闻言一凛，悄然站直，怯怯看向程佑威。

“佑晴啊，打人的时候，也没见你干看着，怎的竟帮这小子说话，莫不是心中还惦念着他？”

程佑威敛了笑容，瞪视美貌少女。

“哼～”

少女娇嗔一声，再无言语，别过头去，秀目流转间带过程佑琦，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倒流入芳心之中。

“若非二哥重伤疯傻，药石难医，怎会这般任人欺凌。”

“程佑琦！我怎么就打不醒你！”

“如此活着，倒不如死了！”

她心中气苦怨怼，却不忘留意众人举动，只见程佑威一手擒了程佑琦脖颈，将他翻成跪姿，面向湍急河水，又一招手，着众少年在他身后围成半圈。

“衣服扒过，肚兜穿过，裤裆钻过，粪水喝过，打嘛…咱也打得累了。”

程佑威流水似的将这三年，折辱程佑琦的手段报了个遍，再一把搂过程佑良，眼里放光，口中嘿笑，

“接下来，是不是该送他上路了？”

一言既出，众少年面露讶，相视无语，程佑良正支支吾吾，却感到箍在自己后颈上的手，力道渐重，不得已喃喃道，

“这…这…他爹可是族长，若是知道了…”

不待程佑威应答，少女已抢道，

“哥！你疯了吗？二叔知道了，定会要你们偿命！”

话音方落，她人已急奔而至，却被众少年阻在圈外。

程佑威松开箍人的手，未见如何动作，人就到了少女身后。

待其惊觉回身之时，已被反剪了双手擒住，丝毫动弹不得。

程佑威渡一道灵力，暂时封住少女血脉，以免她坏了自己大事，而后面向众人，朗声开口，

“族长？他程文石配吗？这些年他闭关不出，操劳家中大小事务的，可都是我爹！”

“当年他为救这废物儿子，几乎变卖了咱程家近半家业！”

“若救的是咱程家的希望，倒也罢了，可最终换来的，不过是个废了身子，坏了脑子的痴儿！”

“且还要耗费着，咱各家血汗换来的诸多资财，以那固元仙丹日日供了续命。”

“倘若那些个丹药给了我等兄弟，莫说一年破三境，便是五境、七境，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