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每天都要去田地干活,迫不得已,张贵只能自己支起砂锅,一把柴一把柴地煎药。
日复一日,他的青春年华也只能在一碗一碗的中药里苦度。
担心传染家人,他用过的碗筷必须单独置放。自卑、惆怅,好几次都想到割腕自杀。
多亏被宋明他们哥几个发现了,不然后果难以预料。
七大姑八大姨的、沾亲带故的都来探望了,家人们都为张贵得了这种怪病而惋惜。
张贵的大姨私下里哭的稀里哗啦:“这么好的孩子,咋就得了肺痨,上天啊,你千不该,万不该,让我的贵儿遭受这样的磨难。”
也不怪大姨哭的稀里哗啦,那年头这种病确实很难根治。
大家的心里都为张贵捏着一把汗。
宋明他们哥几个轮番做着张贵的工作:
“咱几个人当中,属你学习好了,你得病只是暂时的,还能一辈子不好?”
“是呀,你可不能寻短见啊,咱是拜了把子的,你死了让我们怎么活?”
“就是啊,咱可是说好了的,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不想活了,这不是害我们死吗?”
你一言,我一语,哥几个轮番劝说着:“死简单,但对得起你的父母吗?况且又不是绝症,干嘛寻死寻活?亏你还是文化人呢,还不如我们哥几个没文化的想的开呢。”
“我是盼星星、盼月亮,分分秒秒都盼着早日康复啊,但你们看我这个样子,何时才能熬出头?一个废人还不如死了呢。”
张贵的情绪非常糟糕,如同阴霾笼罩心头,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和笑容。
“你们哪里知道,我是天天盼着回归学校,我是朝思暮想啊,但做不到呀!上天啊,我是哪辈子做了孽了啊!”张贵捶胸顿足。
“又胡说八道不是,这都是偶然,哪里存在作孽?”快嘴李婶端来一碗鸡汤,数落着张贵。
“这孩子就是这样,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你们哥几个最好了,你们可得多劝劝他啊。”
“放心吧,婶子,我们肯定会劝说的,有我们哥几个在,保证没事。”
“那好,那好,你们先歇着,我去给你们张罗饭菜。”
快嘴李婶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张贵告诉哥几个,他每每想到返校,心中就像有一条永不干涸的小河,波光粼粼。可思绪一回到现实,就想着干脆死了算了。
他说,曾经做了一个梦:
“星光点点,月儿高挂柳梢,他迷迷糊糊地飞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奇花异草,柳暗花明,倩男靓女的歌声,如一曲希冀的音符,悠扬美妙,带他飞翔在无垠的天空。”
张贵说,梦里的世界真好,他宁愿是一场永不醒来的梦。
“别胡说了,我们都盼着你赶紧好起来呢,你还一梦不醒,你这样,也太自私了吧。”
阳光透过窗棂,均匀地撒在了张贵的床上。
床沿上,哥几个苦口婆心地劝说着,都希望张贵尽快打消轻生的念头。
半年后。
尽管张老爹、宋明他们哥几个想尽了一切办法,张贵的病情却反反复复,没有多大的好转。
病床上,张贵的脸上没有一丝脂肪,只剩下一张瘦削的骨头和一层黄巴巴的皮肤了。
李婶天天的以泪洗面,眼睛肿得像两颗含泪的葡萄,去庙里跪求灵丹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