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快步跟上,心情极好。
她没想到,赵景年说话算话,竟然真的是办完事情就走。而且,不但让西门庆乖乖多掏出来一千贯钱,西门庆还愿意主动补清这两年来的所有漕运费。
小丫头一路心情极好,紧紧跟着赵景年,步履间甚至不由自主地轻哼起了赵景年曾教过的小曲儿——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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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三人刚行至紫石街后半段,就听前方一阵喧闹嘈杂。
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只见一道身材矮小、相貌难堪的邋遢男子,从赵景年身前方飞速跑来。
他一边疾速快跑,一边冲前方行人怒喝不断:“闪开,统统都给老子闪开!”
行在前方的行人见势不对,连忙侧身往两侧躲避。
街旁两侧的商贩们,本来还在当吃瓜看客,不料转头间却发现,他们的货摊也跟着纷纷遭了殃。
沿街几乎所有的货摊,都被那人顺手一把掀掉,用来阻挡后方追来之人。
“狗日的老杂毛,不得好死,居然掀老子摊子!”
“掱贼,我日你滴亲娘!”
“狗娘养的,你妈那个巴子!”
“……”
各种粗鄙难听的叫骂声,顿时从四面八方响起。
赵景年眯了眯眼,瞧见往他冲来的矮小男子右手中,正握着一袋镶金的花边荷包。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他偷人家的钱袋,被对方发现给追上来了。
“清河的治安不行啊…”
赵景年内心叹道,这世道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掱贼胆敢行窃。
眼看那掱贼已经径往这边冲来,赵景年皱了皱眉。
倒是青瓷见状,有了前几次经历,她连忙上前守在赵景年前方。
一旦对方敢横冲直撞上来,她就一脚将之踹飞。
“彼娘之,给老子滚——”
可谁知,那气势汹汹冲来的掱贼,刚准备对着前方破口大骂,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挡了他的道,等看清楚竟是赵景年后,掱贼顿时就闭口不言了,连忙选择一个急刹。
只见那掱贼急刹之下,身子骨歪歪倒倒,险之又险地停下,最终在赵景年身前两丈外。
“娘的,幸好老子没撞上,不然我命休矣…”
掱贼抽搐着面颊,尴尬地笑着对赵景年抱拳,同时还不忘回首,查看后方追来的苦主。
现在,他是前方去不得、后方也回不得,一时陷入两难境地。
整个江湖上,没有江湖客不知道“当世吕布”赵大官人赵景年的威名。
那可是以一敌百的狠人!
他时迁,就算有‘鼓上骚’这等江湖诨号,可是也打不过赵景年这尊杀神啊…
“赵大官人,小人方才并非是骂您。”
时迁连忙解释,眼看后方追者就快追上来了,不由心急如焚,“赵大官人,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小人这就从旁边绕…”
说话间的功夫,时迁就突然一个侧边转身,打算从旁边绕过去逃走。
赵景年淡淡扫了他一眼,但时迁却并没有停下的打算,而是依旧转身就直奔外逃。
赵景年沉眉吩咐:“青瓷,拿下。”
“诺。”
应声之下,青瓷脚下一个箭步飒爽直冲,瞬间拦住时迁去路,凝眉怒道:“把偷来的荷包拿来,还给人家!”
时迁见状,满脸的犹豫不舍。
这镶金荷包沉甸甸的,他偷来后可是仔细看过,里面并非铜钱全是碎银,少说也有十多两。
再加上被偷的那小娘子穿着华丽、富贵堂皇,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人家子弟。
到手的钱财,怎么可能让之飞走?
“我若不拿呢?”
时迁扫了眼没动手的赵景年,又看了看拦路的青瓷,这才想起赵景年已经中了毒,不由冷笑道,“老子方才主动避让,只是不愿得罪大官人,并非是怕了赵大官人。”
“若赵大官人若想当好人,有本事不妨自己来拿!”
随着话落,时迁一个飞身踩着旁边的摊铺,足下似蜻蜓点水般轻点,直接跃上了隔壁巷的房顶。
“哈哈哈…”
时迁抛了抛手中荷包,满脸的得意笑容,转身就欲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