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面前这些江湖客,并非是幕后下毒黑手派来的刺客,多半是他前几日剿灭了无名水鬼,为他们报仇来的。
赵景年顿时大失所望。
蹙眉盯着对方,赵景年淡淡道:“你又是何处冒出来的山贼杂鱼?”
张顺闻言,不禁微愣。
不过,一想到赵景年的武艺和辉煌战绩,他心底也就释然了。
他的确入不了赵景年的眼。
最多也只能算一条杂鱼。
毕竟当初的清河码头,可是被一群山贼所建立起的漕帮裹持,就连当地李知县知道后,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敢派兵去管。
因为实在是打不过,也不敢打。
李知县也担心惹恼了对方,会被对方一怒之下冲进县衙里宰了他,反倒让自己丢了小命。
但是,当赵景年得知后,他竟单枪匹马杀进码头,将所有的山贼杀得一个不留。
再加上有赵氏保荐,所以很快,他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清河转运司的主事。
这等狠人,别说是他张顺了。
就算是宋江这等占据了梁山水泊的好汉来了,也只能退避三舍,不敢贸然与之交锋。
“某乃张顺。”
眼见腹背受敌,赵景年也还活着,浑然不像有中毒的迹象,明知此刻已经逃不掉了,张顺索性也就坦白:
“某家兄长张横,前几日,在江河上打家劫道,不想被赵大官人杀了,某今日便是为兄长报仇来的。”
扫了眼船上被捆的江湖客,张顺冷笑道,“这些不讲道义的江湖客,也都是老子花钱找来杀你的。既然我已经被赵大官人围住,现在想逃命是逃不了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既然赵景年还活着,那他想要为兄长报仇,是报不了了。
张顺只得认栽。
然而,赵景年闻言,却并没有立马下令将张顺杀之了事。
因为他抓住了张顺话中的重点。
“你从何处得知,我中了毒?”赵景年耐心问道。
张顺一愣:“这不是整个江湖上,都已经传遍了的事情吗?”
“……”
赵景年扫了眼张顺,见他不像是在撒谎,不禁揉了揉鼻梁。
这事儿传得这么快?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过,对方到底图啥呢?
赵景年还是搞不明白。
至于“张顺”这号人物,赵景年自然知晓。
他水性极好,武功也还过得去,不然也不会有“浪里白跳”这个诨号。
就这么把他杀了,倒是有些可惜,还不如为我所用实在。
思索片刻,赵景年便挥挥手,示意麾下军士退开。
众军士见状,迟疑片刻也只得照做。
不过这一幕,却把张顺搞得一愣一愣的。
他有些看不懂赵景年这是什么操作。
莫非…赵大官人不杀我?
就在张顺心中如此想着之际,却听赵景年已经开口了。
“张顺,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只听赵景年说道,“你近日便去江宁府,帮我暗中调查一事,最好是查清楚是谁给我下的毒,我便先饶了你今日一命。等事成后,你我两不相欠,你自然还有机会寻我报仇,如何?”
让自己家族的人去调查,不一定能够查到线索。
反倒是像张顺这等江湖客,向来喜爱结交江湖人士,或许他们的门道,要比自己的更好。
这也是赵景年为何没杀张顺的主要原因。
毕竟他身边,现在也没有什么神通广大的江湖客。
张顺闻言,却是不由皱眉。
“你这是与我交易?”
沉思半晌,张顺诧异说道,“赵大官人,你难道就不怕放虎归山?不怕我今日为求保命,暂时先假意答应下来,而后却暗中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