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作为一个“人”的部分，好像有些模糊了。

周哲又想到了被他打成烂西瓜的帮众，还有被他用车门碾成骨肉泥的通缉犯...

真的有必要这样吗？自己当时哪怕要他们的命，也可以选择一种更像“人”的方法吧。

“你怎么了？检测到你的心跳有点快。”犰狳在通讯里问道。

周哲没有刻意压制，这种事情他没必要避讳犰狳。

“你有没有感觉我越来越不像人了？”周哲问道。

“呃...这是一个哲学问题，人的定义是什么？

如果从生理上来说，你的强度确实不是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好像对很多东西麻木了。”周哲解释道。

犰狳依然不紧不慢道：“这很正常，拥有这种力量后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反而是不正常的。

不过，你这种情况有点像赛博精神病啊。人家是义体装多了或者网上多了，你这是人吃多了。”犰狳解释完，又调侃了一句。

“人吃多了吗......”周哲不自禁念叨出声。

“说到这个，你好像每‘吸收’一次，性格都会发生一些变化。虽然不大，但还是有的。”犰狳适时地补充道。

周哲不再看镜子，微微低头，双目低垂。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内心浮现出了答案——是啊，我在“吃人”。

哪怕我没有吞食他们的血肉，但我却在吸取他们的‘源质’。本质都是一样的，猎杀，取食。

我不过是个更挑剔的食客罢了。

“先缓缓吧，先找身世，获取源质先缓缓。”周哲对犰狳说道。

“尊重祝福。早点适应吧，你别想太多，容易人格认知失调，万一‘解离’就不好了。”犰狳交代着注意事项。

“还有，我建议你不要太纠结这个问题，我说过，我们是一类人...

或者这样说才更准确——

我们才是一类人。”

周哲只是静静地听着犰狳说完，他没有言语，只是脊背不再冒汗，心跳也不再加速。

是吗？我们才是一类人......

默默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无悲无喜。

.........

清晨，郊区。

周哲第一次帮郑奇做事。

郑奇坐在一辆跑车里，红发扎起，戴了个帽子。跑车前后各有一辆越野车，车前站着数名保镖。

周哲骑着摩托，停在了跑车旁边，敲了敲车窗，玻璃缓缓下降。

“不错，还是很准时的嘛。”郑奇笑了笑，递给周哲一杯奶茶。

接过奶茶，周哲喝了一口，奶味醇厚，茶香清冽。

“今天的行动怎么说？你也一起来？”他单手扶着车门问道。

“对，我这边还联系了一位黑客，今天主要任务，是找到那些狗东西藏起来的资产。”郑奇拍了一下周哲的手，让他从车门上拿开。

随后便开门下车，今天郑奇没穿高跟鞋，脚上是一双轻型作战靴。

“好，那你这些保镖还带吗？有点打草惊蛇呀。”周哲喝着奶茶问道。

“不带了，有你保护我就行。”郑奇笑着给了周哲一吻，旁边的保镖视若无睹。

二人并肩走在公路上，这里是海港市北郊，仓库与小厂房林立，不远处是几个私人码头。

“往这走。平时不查他们就罢了，现在还不补上，真当联邦军备是吃干饭的？”郑奇眉头微皱，领着周哲前进。

红色马尾跃动在眼前，周哲的视线不自觉下移，即使穿着一身作战服，郑奇的身材也依然...

忽然，他察觉到前方有一丝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