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在这几秒里,我想到了之前芙蓉给我打电话时,她也沉默过,莫非女人打电话时沉默,接下来就要哭?
我的思绪飞速运转着。
她开口了:
"我现在在医院,你能不能来一趟?"
"你在哪里?在医院?你,怎么了?",我有些吃惊地问。
"我下午就在医院了,然后我在这里待了一会儿,随后就开始下雨,我就不想回去了。"
我很是摸不着头脑,她的话很是奇怪。
"你,你不回来,你住医院啊!并且你去医院干嘛?"
她又沉默了几秒。
此时,芙蓉已经从厨房中出来,菜也都做好了,招手示意让我去吃。
我摆摆手,示意她我在打电话。
紧接着,苏茗薇开口说道:
"我可能怀了你的孩子!"
雨此时比刚才又大了些,天气复杂多变,人也一样。
"你别胡说八道了,你是不是中邪了?我看你屋子里有许多恐怖的玩偶"
"你来接我吧,我心里好难受,你不来,我就自杀!",她的话很平静,像是早已接受了事实一样,但平静中又透着些许的绝望。
"什么?你,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你,你别做傻事啊,行,我去,我去接你,行吧?不就接个人吗?",我有些担心,但又有些愤怒地说。
"不是,你打个车不行吗?外面还下着雨啊!",我又说。
"不行,陈洪,你来接我吧,求你了!",她用一种近乎嘶哑的声音说。
她把电话挂掉了,又给我发了医院的地址。
一旁的芙蓉吃着碗里的饭,还看着我生气的样子。
显然,她一无所知。
我肯定不能让她知道,无论苏茗薇的话是真是假。
我走到桌子前,坐下来吃了几口饭,强压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平静地告诉她说,是工作上的事情,平台与我发生了一些矛盾。
我看着她呆呆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相信还是怀疑。
吃了几口,我便告诉她说,我要出去一趟。
芙蓉只是对我笑笑,让我小心,告诉我外面下着雨,记得穿雨衣。
我又摸了摸她的头,随后便立即出门离开。
骑着电量原本就不多的电瓶车,充电也没充多少。
在雨水与冰冷的风的夹击之下,我骑得好慢好慢。
即使我不用动,只是坐在电瓶车上,但我也感觉骑得好累好累。
雨衣在暴雨的侵袭下,好似失去了它原本的功能。
打在我脸上的雨水,冰冷,刺骨。
雨水顺着脸上流下,好像在冲刷着自己过去对苏茗薇的罪孽。
其实,苏茗薇染上酒瘾的恶习,好像也是因为我。
分手后,我恶狠狠地告诉她,痛苦时就去喝酒,我想荷樱时,就是这样做的。
后来,她便踏入酒吧的泥潭之中。
我的脑中又浮现我对她的"罪孽"。
我是苏茗薇的初恋,可我骗她骗得好惨,害她一直躲在痛苦中挣扎。
雨水击打在塑料雨衣上发出的声音,像是那最古老的时针在旋转跳动着,告诉我:以后,对她好一点吧!
到了医院,我脱下雨衣,尽管穿了雨衣,但里面的衣服还是湿了一点。
我打了电话给她,告诉她我已经到了。
她说,她坐在二楼大厅,让我在一楼门口等她。
我此刻无奈极了,不知道待会儿见了她说些什么。
正当我低头想着,一袭碎花连衣裙的苏茗薇向我走来,手里还拿着类似报告单一样的东西。
我向她招了招手。
我最开始没有注意到她的裙子,只是注意到她手里的东西,我内心也在想,她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见了她,她就开始哭。
哭得梨花带雨的。
我发现怎么女的一找我有事,一见我就开始哭。
我拉着她的手腕,让她走。
她跟在我后面,走得很慢,我只想快些把她送回家。
雨也渐渐停了下来,她坐在我的身后,只是一个手轻轻拽着我衣服的一角。
我的衣服湿了不少,因为我把雨衣给她穿了。
刚换的干衣服,又湿了,我心里有些不爽。
快到家时,她的头突然靠在我的后背上。
一种触电的感觉瞬间袭来,像是之前那般。
可我现在真的只在意那一件事,她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真得害怕她怀孕是真的,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虽然是她给我下药,让我失去意识后,才翻雨覆雨。
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芙蓉知道。
已经快到家了,雨也此时消停了下来。
夜也很深了,风也冷。
那路面上的积水映照着昏沉沉的路灯,所显现的忧伤,就注定这个雨夜不太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