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比繁明秋和沐雨的团子大了好几倍。

沐雨拖着圆石游向繁明秋，给人一股怪异感。

“嘻嘻。”沐雨放下石头，游到繁明秋旁。

繁明秋看着沐雨，沐雨看着繁明秋。

繁明秋当然知道沐雨这是求表扬。

“很好？”繁明秋迟疑开口。

“呃呃。”沐雨高兴的摇动红白团子。

“然后呢？”繁明秋问。

“咳咳。”沐雨咳嗽一声，语气难得严肃。

“明秋。”

“嗯！”繁明秋还挺不适应沐雨这样的。

“其实我一直隐瞒了你一件事。”沐雨蔫了下去。

繁明秋不语。

沐雨靠近繁明秋悄声说：“明秋，我一直在你对面，其实你我从未同频。”

繁明秋心头剧烈颤动，忽然发现身畔空空如也，沐雨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如潮水奔涌入大脑，漆黑源质团不稳定的蠕动。

沐雨重新恢复女身，她一丝不挂，幽蓝的液体给妙曼的躯体附上了荧光，嫩白的四肢带动身体，仿若美人鱼在舞蹈。

繁明秋心有所感，蓦然回首。

镜面里沐雨裸身笑着，笑着笑着哭了。

繁明秋一瞬间脑袋清明了，他被自己蠢哭了。

他也恢复人身，片缕不着。

二人贴近镜面，紧紧相靠，却从未互相触碰。

“明秋，抱歉。”沐雨低声说。

“没事，你慢慢说，我在听。”繁明秋笑容暖暖。

“嗯。”沐雨轻点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我们的家取名镜湖吗？”

“因为她把我们分隔开来，就像镜子里的人和镜像一样，能相见，却永远无法靠近。”

沐雨说到这满脸气恼。

“影也是和我们一起诞生的。”

沐雨偷偷撇了繁明秋一眼，繁明秋面色依旧温和。

沐雨呼了口气，放松了不少。

“他的性质意外可以让我们破除镜子的禁锢。”

“所以，所以……”

“所以，你和他做了交易。”

“嗯。”沐雨越发自责。

“但我想和你一起。”沐雨看向繁明秋，眼底星河璀璨。

“雨，看着我。”繁明秋温声说。

沐雨不自觉红了脸，含泪的双眼对上了繁明秋黑白分明的眼睛。

繁明秋右手食指放到嘴上，示意静声。

“禁锢的不只是我们，也是一切，解开它，是必然。”

“璃辛哥早就说过。”

繁明秋摇头。

“旧都留下了印痕，成为历史，不再前进的，终成枯骨，腐烂生蛆。”

“锁尽愁秋催镜生，雨碎湖影苦随风。”

“来吧，沐雨，我们共同开启新的篇章。”繁明秋语气坚定，向沐雨伸出手。

沐雨抹去泪花，使劲点头，也伸出了手。

“好。”

二者把手放在圆石上，石块表层开始脱落，镜湖翻涌起浪花。

“咔，咔……”

归路终开。

镜面崩碎，石块分两仪。

一端为白，上升成为了穹顶。

而另一端为黑，下落化为了大地。

“把手给我！”

繁明秋给予镜面最后一击。

“哗～”

纷飞的碎片中照出无数生灵，以及万千繁明秋与沐雨的投影。

繁明秋抓过沐雨的手把她拥入怀里，于两仪中终是重逢。

割裂的时空处，无数相同的个体死亡又立刻重生，哀嚎、悲鸣、哭嚎久久回荡，令人胆寒。

此刻，其中一个黑影睁开了血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