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以前，他坐飞机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南岛。与那次不同，他的目标不是椰林海风和比基尼辣妹，而是一次神秘感浓厚的旅行。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白宇明知道，自己现在比人生中任何一个瞬间都紧张。

有人在电话中规划着行程，有兴奋的孩子与父母大声交谈。每个人都是这个庞大运转的世界里的一个齿轮，被人生驱动着，向自己的目的地前行。

机场广播传来了登记的通知，白宇明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角。

随着人流，他拖着行李箱走向登机口，身后是他曾经的生活，而前方的机械巨兽，将会在漫长的飞行过后带着他迎接一段新的人生。

头等舱登机通道人不多，白宇明很顺利地通过了登机口，在空姐的帮助下找到了他的座位。

波音747的头等舱在一楼中部，普遍采取1-2-1的布局，相较于经济舱要宽敞很多，白宇明的座位在中间，邻座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空姐帮白宇明放好了行李，他的邻座对他一笑，就把视线收回，接着看书。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白宇明没有看过原著，但是刷到过电影解说，感觉不是他会喜欢的小说。

但是他的邻座看得很认真，白宇明也不想打扰别人，把自己的皮夹掏了出来。

他的所有证件都夹在他在首都买的LOEWE皮夹里，虽然很臃肿但是以他丢三落四的性格这样反而更保险。

护照，身份证，龙勃罗梭的名片，还有登机牌……白宇明把东西摊开在餐桌上，邻座的男生放下书，看了看白宇明，问：“你也是去加入‘渡鸦’的吗？”

白宇明扭头一看，他手中也拿着一张名片，黑色的卡片上印着一只金色的渡鸦，瞳孔血红。

“听说这次华国大陆只有两个候选人，没想到这么巧，介绍一下，我叫岳渊。”

岳渊伸出手来，明明是和白宇明相仿的年纪，岳渊的手上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老茧，像是经过了常年的锻炼。

白宇明握住了他的手，岳渊的手格外有力，握住摇晃了两下，触感上格外结实，让人感觉这是一个踏实的人。“我的契约能力是【朔风】，你的呢？”岳渊小声问白宇明。

啊？

白宇明愣了一下，什么契约能力？他的契约能力也许是无畏契约能一直保持黑铁三不上不下？

“什么契约能力？我也不知道。”

岳渊剑眉微蹙，怀疑地看了看他，贴近一点说：“没必要和我藏着掖着吧？他们会找到你，肯定是看中了你的契约能力。听说这次任务等级很高，我还是补位的预备专员，你应该是亚洲唯一一个特聘专员吧？”

白宇明的大脑略微过载了，任务，特聘专员，契约能力？

我参加的不是个研学活动吗？白宇明的世界观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冲击。不会Y国真的有吸血鬼等着一群来自东方的神秘骑士去惩奸除恶吧？

“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们跟我说这就是个研学活动。”

我真的认为这就是个逼格很高的学术活动啊！真的指望我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情？

白宇明仍然很迷惑，中考体育测试他都是勉强考了个及格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体格健硕的阳光男孩，我就是个爱玩游戏偶尔看看美女直播的宅男大学生啊。

看着白宇明不像是说谎，岳渊叹了口气，“看来你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关于‘渡鸦’，我也不太了解。我是参与了他们圣劳伦斯学院的外设培训，不过我参与的只有契约能力培训，关于他们的实质我也不是很清楚。”

圣劳伦斯学院？白宇明印象里，这样名字的学校不应该是一堆白皮肤帅哥靓女富二代，学马术、帆板最后混一个大学学历去成为家族继承人的学校嘛？

岳渊这样子说好听叫精干，怎么看都像个会掏出MP5扫射的杀手。

看白宇明似乎变成了一个疑惑得随时要吐口水的羊驼，岳渊愈发感到无语，想不明白这种傻白甜是怎么通过选拔的。

“好吧，那我和你讲讲我了解的东西吧。”

飞机冲出云层，在万米高空中平稳地飞行。窗外的云层像是冬日的草原，绵软细腻，像棉絮堆叠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空姐送来了午餐和白葡萄酒，岳渊抿了一口，开口说：

“这个世界和你所知的并不完全相同，我们的人生能够安稳到今天，是因为有人在阴影中默默守护着我们。”

“我们叫他们——‘夜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