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将水泥路彻底遮盖,偶尔出现在路边的灯柱,也都被绿色的藤蔓所占据。
轻风不时拂过,将路边一座老房子那扇即将掉落的腐朽木门,吹得是来回摇晃。
那老不死的孤儿院院长,虽说抠门了点,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人能值得我相信,那只剩下一个院长了,哪怕我很不相信这个结果,可这却是事实。
我就这么说吧,如果地球人只剩下两个,其中有一个人是外星人的内奸,我都会怀疑自己是内奸,而不会怀疑院长。
孤儿院院长给其他人乃至我,都是抠抠搜搜的奸诈样子,但我知道,我能给予这院长百分之百的信任。
要不是院长让我一定要来看看李武溪,免得我日后会懊悔万分,我估摸着以我的胆量,现在早就调头跑了。
因为这曾山村给我一种头皮发麻和渗人的感觉,当然了我也知道那老不死的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看看我能不能继承一大笔遗产,然后回馈孤儿院一点,毕竟我昨天离开孤儿院的时候,那群七八岁的小孩,肉都快吃不上了。
刚刚我引用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句诗并不夸张,在曾山村我能看到人类群居过的明显痕迹,但除了我自己这个动物之外,我看不到其他的活物。
甚至我还能看到,庭院石桌上摆着的碗筷,加上之前我看到满地的生活用品,说明当初曾山村的村民,是慌不择路的逃离家乡。
十二月的天气,此刻虽说算不上烈日当空,但此刻的阳光,也是让人感觉有些闷热。
但我就是站在这种阳光下,依旧还是感觉阴森森的寒冷。
当我硬着头皮继续前行后,我总算是看到了纸张上所描述的那棵桑葚树。
那棵桑葚树孤零零的矗立着,和村道上被遗弃的生活用品一样,被世人遗忘在这里。
这棵桑葚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是一把撑开的雨伞,树枝上挂满了巴掌长的黑色桑葚,可这就奇怪了,因为这个季节不是桑葚成熟的季节啊,而且长势这么好的桑葚,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最关键的是,桑葚树光秃秃的,就连树躯也裂出了无数条痕。
在桑葚树的对面的确有一座房子,我就这么说吧,我第一眼看到这座房子的时候,一股极为浓重的岁月气息便迎面而来。
这座房子给我的感觉,仿佛是时间遗忘的角落,它静静地伫立在桑葚树的对岸,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轻柔的包裹着。
墙面在岁月上刻下了深浅不一的裂痕,宛如老人脸上的皱纹,记录着过往的风霜雨雪,屋檐下挂着几串早已风干的藤蔓,随风轻轻摇曳,发出细微而悠长的声响,如同远古的低语。
墙面石头间的缝隙里顽强地生长着青苔,与黑瓦屋顶上覆盖的薄薄一层青苔遥相呼应,透出一种时光停滞的错觉。
而窗棂则是半掩的,蜘蛛网都已经占据了半掩的空间。
老房的那一扇大门是打开的,但却露出了一个正方形的黑乎乎门口,这让我浑身都有点不舒服,仿佛这一扇大门,里面存在着某种猛兽。
没有我想象中的富丽堂皇,或者是隐居在深山之中的别墅。
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个结果,只是还带着些许希望罢了,毕竟现在的我只想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