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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后章·其一 绘里的感受(下)

拿出手机的绘里看到众人的话题已经不在联系方式上,只能假装自己同样是打算拍烟火,一脸遗憾地叹气对着天空上绽放的烟火拍照,而希却敏锐地注意到绘里失落的表情……

“呜呜呜,我的钱包,这个月的零花钱泡汤了……”

“都是因为姐姐你一直冲太快才会弄丢钱包,下次多注意点啦,别哭啦,这样也太不成样子了……”从夜市出来的一行人逛过瘾之后,穗乃果才发现自己的钱包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而雪穗则是在身边安慰着穗乃果受伤的心灵,对于刚刚还在小摊前欢声笑语,刚离开夜市就号啕大哭的穗乃果,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稍、稍微有些渴呢,你们想喝点什么吗?啊,那个小果的那份我请客吧……”为缓解沉重的气氛,海未想要捏造一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差点踩到雷区的海未连忙补充后面一句,才制止住穗乃果即将崩溃的情绪。

“确实,走了那么久路,稍微有点渴了,我记得我们这附近的公园里正好有台自动贩卖机,只是和车站位置相反。”真姬润润自己干燥的咽喉,将附近的自动贩卖机的位置说明,然而贩卖机位置与车站相反这点令众人有些头疼。

“这不是正好,让这家伙一个人去买呗,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反正他今天也没干什么,何况男生本来就应该绅士点不是吗?”想到让人去把水运过来的妮可指着身后的陈凌路,使得众人将视线集中在陈凌路的身上……

“交给我吧。”虽然妮可说的话很刺耳,但不得不承认陈凌路今天的确应该无条件帮助她们才对,于是陈凌路主动请缨,接受了买饮料的任务。

“不过只有凌路先生一个人去还是拿不了那么多吧,应该再派两个人和凌路先生一起去才行。”

正当海未认为不应该全交给陈凌路一个人的时候,希便自告奋勇地举起自己的手道,“这样的话,就让我和绘里亲一起帮凌路桑吧,怎么样绘里亲?”

结果让绘里没想到的是,希会在其他人的面前问身边绘里有没有意愿陪她一起。

“诶?嗯……啊,我没问题……”绘里看着笑嘻嘻的希,不理解她这么做的用意,于是绘里还是选择答应下来。

“既、既然这样,那就拜托你们了,我们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的。”海未见其他人似乎也没有意见,便和其他人在原地的长椅上停留休息。

在陈凌路将手头上的一大堆购物袋交给海未等人后,陈凌路陪同希和绘里两人走向自动贩卖机的方向。

“气、气氛好沉重,希和陈凌路先生完全不讲话的吗……”在前往贩卖机的路途上三人一言不发,承受不住沉默的绘里瞟了一眼两人,一边陈凌路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完全没注意气氛的诡异。

一旁希看起来好像也并不在乎,自顾自地走在最前面,看着希的背影,绘里完全无法理解希叫上自己的举动,结果三人就这样一路无话一直到贩卖机面前。

按着大家的需求,陈凌路等人从自动贩卖机中购买十几瓶饮料放入海未交给他们的空出的小购物袋里,事实上就算绘里和希不来,陈凌路一个人就已经足够把饮料提回去。

“抱歉,我想上个洗手间,凌路桑,绘里亲,你们在那边的长椅那里等我一会儿可以吗?”正当三人准备回程的时候,希提出想要上洗手间的想法,留下两人后便转身离开。

希短暂的离开,陈凌路和绘里便在希所指的公园路灯下的一条长椅休息片刻并等候希的归来。

“像这样坐在公园路灯下,感觉整个世界都很宁静啊。”

“嗯,夜晚的公园和白天的公园是两个世界呢。”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陈凌路和绘里将所有的烦恼都一并抛在脑后,享受着夜晚的宁静与安详。

“咦,等、等等,这样的话不就只剩我和陈凌路先生了吗!怎、怎么感觉气氛比起刚刚更沉重了!“意识到此刻的处境,绘里忽然感到惊慌,因为过于尴尬,就连陈凌路的脸她都不敢瞟一下。

“要、要赶紧说些什么,啊,说起来,我还没向陈凌路先生道谢……道谢该怎么道谢来着……日语是ありがとう,英语是thankyou,中文是谢谢你,不对不对,冷静啊,绚濑绘里!要先找个话题……”想要好好地向陈凌路感谢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却因为沉重的气氛将绘里的思绪扰乱,一时间慌张地脸红起来,大脑的思维也逐渐开始混乱。

“绚濑,你脸怎么这么红?是身体不舒服吗?”

“诶?不、不是啦,只、只是有点热,现在天气不是开始变热起来了吗!我啊,其实很怕热的,很容易会出汗……”察觉到绘里的脸突然变得很红,陈凌路关切地询问绘里的情况,绘里随意地编出谎言企图隐瞒过去。

“我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要撒这种谎!要是陈凌路先生以为我是个油腻的女孩的话怎么办……啊,我真是笨蛋!”刚说完,绘里瞬间就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出一些很容易让陈凌路误会的话来,强烈的羞耻感差点让绘里产生想把自己掐死一了了之的想法。

“这样啊,没事就好,我挺担心你的情况,毕竟经历那样的事情,谁都一时间很难接受。”陈凌路并没有察觉到绘里在说谎,听到绘里亲口说自己没什么事,陈凌路松了口气。

“陈凌路先生是在关心我吗……与外表完全不同,和小果她们说的一样,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回忆起早上小鸟与妮可的争吵,小鸟一直站在陈凌路那边,不停地替陈凌路解释,小鸟认为陈凌路绝对不会向自己和妮可做出那样的事情。

如今和陈凌路短暂相处后,绘里终于明白到小鸟为什么会相信他,大概就是陈凌路一直给人一种安稳感,让人觉得他很可靠吧……

“那个陈凌路先生……”

“什么?”

“我、我才想起来,我还没向陈凌路先生将我从由乃老师的身边带回来这件事道谢,所、所以,今天真是十分感谢!”脑海中回荡着陈凌路对自己一天的帮助,绘里郑重地向陈凌路表示出自己最真诚的谢意。

“这是我应该做的,何况你们老师的目标是姬乃才对,让无辜的你被卷进来,我才应该说声抱歉。”在外人看来,陈凌路这段话是在谦虚,然而他并没这么想过。

他并不知道响夜由乃早就有想要带走绘里的想法,陈凌路以为绘里会被抓走是被时光姬牵连的,所以他反倒对绘里抱有歉意,只是他没有说出口。

“不,要不是陈凌路先生,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我知道的,错的应该是由乃老师才对,我也没想到那个由乃老师竟然是这样的人……”从绘里羞涩的语气转变到悲伤,表情也显得略显痛苦与纠结,看得出来,绘里似乎在烦恼些什么。

“你对你的这个老师评价很高呢。”

“嗯……因为她对我真的很亲切,也经常开导我,就像是个年长的大姐姐一样……然而现在想来,我对她根本就一无所知,或许她在学校对我所做的一切亲密举动,都是为博得我的好感所做出来的,一想到这些,我就感到一股恶寒……”回想到由乃对自己所做过的一切,绘里的心情愈发糟糕,一切原本应该属于美好的回忆,在由乃今天所做所为中都变得异常难堪。

“人是虚伪的,人们为保护自己总是会戴上一层面具来伪装自己,不可否认的是,你的老师本就带有不怀好意的目的想要接近你,你没有及时发现,只能说是你的老师辜负你的信任,你并没有错,希望你能吸取这次教训,能够认清他人的真面目。”望着绘里悲伤的侧颜,陈凌路帮助绘里总结出一个道理,那便是认清他人的重要性。

“难道想要保护自己,我们只能互相猜忌,互相怀疑他人吗?”

“如果想要保护自己,这是无可避免的,只有让自己的眼睛变得雪亮起来,只有认清楚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谎言,才能让自己在人际交往中不受伤害,这就是现实。”

面对绘里的疑问,陈凌路向其表明自己的见解,看到绘里感到有些失望,陈凌路再次开口道,“不过,请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再也不相信他人,即使人们互相充斥着不信任,我们也有着能够无比信赖的人存在,朝夕相处的家人,心有灵犀的恋人,亲密无间的友人,我们真正值得信赖的人,他们一直在身后支援着我们,就像穗乃果她们,难道她们不是你值得信赖的伙伴们吗?”

陈凌路的话令绘里回忆起自己与伙伴们的点点滴滴,一朝一夕的相处中,她们和绘里之间的友情与信赖早已不是用语言可以言喻的,为达成共同的目的,她们努力过,她们奋斗过,她们拼搏过。

毫无疑问,缪斯的所有人都很善良,也很温柔,她们无条件地信赖着绘里,正如绘里也同样无比信赖着她们一样。

“但、但是我对刚刚成为朋友的由乃老师下死手,这样的我……这样的我真的还有资格待在大家的身边吗……”回想起今天自己曾经还想对由乃痛下杀手的绘里,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绘里心里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我们每个人活在世界上,都会有喜怒哀乐的情绪,遇到开心的事情会开怀大笑,遇到气愤的事情会愤愤不平,遇到悲伤的事情会大声哭泣,情绪也或许会左右我们的行动,但情绪也是促使我们去行动的动力,重点是你的行动是因为什么情绪而执行。”

“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说的是,你之所以会那样做,是因为你认为你老师所做的一切是不正确的,而且我认为你的行动是渴望回到伙伴们的强烈愿望驱使你做的,是想要保护自己而做的反抗行为,是自我保护的行为,自卫跟杀人完全不是一回事。”

绘里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不知道为什么听完陈凌路这番话后,她的负罪感有所释怀。

“何况要不是你当时下定决心帮助我,那时候我就会被你的老师杀死,相当于绚濑你保护了我,这样想的话,你会好过点吗?”见绘里的表情没刚刚那么紧绷,陈凌路便认为自己的话让绘里的心情好过不少。

“可是,我还是有伤害过人,就是陈凌路先生你……”说罢,绘里十指相扣合拳,因为愧疚而低着脑袋的她向上瞟向陈凌路的双眼向他道歉道,“我记得自己刺伤过陈凌路先生你,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没关系,当时你的眼神并不对劲,我相信你只是被你的老师操控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因此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有意而为,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并不在意这件事,如果你听完这番话后心里还是愧疚的话,那我会这么说,我原谅你。”面对绘里诚恳的道歉,陈凌路挥挥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件事。

“陈凌路先生,这就原谅我了吗……明明我对你做的事情那么过分……”

“因为你没有理由和动机要伤害我,而且我相信你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对于陈凌路这么容易就原谅自己,绘里有些意外,毕竟这可不是小伤,在绘里的印象中是相当致命的,然而陈凌路却对自己说出相信自己的话来,这令绘里完全想不到。

“陈凌路先生为什么愿意相信一个今天才刚认识没多久的我,我有做什么让你值得信赖的事情吗?”

“因为你是穗乃果她们信赖的伙伴,而且从你为自己犯下的每项错误进行反思这一点,我认为你也是个好女孩,所以我对你无法坐视不管,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请你都说出来,我会好好替你解答疑惑的。”对于绘里提出的疑问,陈凌路想都没想便说出自己所想的话脱口而出,令正处少女时期的绘里小脸一红。

“陈凌路先生,你这么说……感觉好害羞……”

“是吗?但我说的是实话,我想我没必要将自己对别人最真实的评价藏着掖着,这样是很失礼的行为。”陈凌路的清澈明亮双眼述说着真诚,绘里看得出来陈凌路是确确实实在和自己谈心,并且他很认可自己。

“既、既然这样,如果哪天我又被由乃老师抓住,陈凌路先生,你还会像今天这样帮助我吗…”

“当然,当你真的需要援手的时候,我会想尽办法帮助你的,我向你保证。”不仅仅只是因为绘里是穗乃果和希的伙伴,陈凌路也想帮助眼前这名纯洁无暇的少女。

或许在陈凌路看来,绘里本身就是很难让人放下心的女孩,看似完美无缺的她也有弱点,这也是陈凌路会向绘里约定的原因。

“咻——嘣——!”就在这时,一朵烟火从两人的身后升起爆炸,第二轮的烟火戏已经准备开始,绚烂多彩的烟火照耀夜空,烟花升空声,爆炸声让两人忘记一切烦恼,就在这样,两人沉寂在缤纷多彩的烟火戏中。

“谢谢你,陈凌路先生,我的心情好很多了。”许久,烟火戏临近结束,在接连不断的烟火照耀下,绘里向陈凌路道谢的微微一笑是那么地耀眼,夺人眼目……

从少女最纯粹,最完美的笑容中,陈凌路知道她的心结已经解开,随即顺着绘里的目光观赏眼前的最后一段烟火戏。

躲在不远处观察着两人的希靠在树干上,见两人的问题解决,希便转头望向远处不断升起爆炸的烟火,此时此刻,故事的主人公们享受着这短暂的温馨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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