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王断呵呵一笑，同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却不知道友能否告知此灵府在何方位，我灵机阁法炼、丹药、灵物无所不有，每项都有步虚高修把控，见到这些物件定会见猎心喜，若能告知，以后您便可享受灵机阁执事同等待遇，那大势录共有十多期，均可附赠道友。”

陆华心中极为动意，但所谓灵府不过自己随口而为，如何能告知对方，只得苦笑道：“那时年幼，却不知灵府方位，如今吾师与兄尽殁，却实在无法知晓，只是与灵机阁缘法不够，却让道友白费功夫。”

“哪里的话，就算是找不到，今日能收获这些宝物也是极好，兴许步虚高修慧眼之下，也能从中取益，又能认识道友，也是美事一桩。”王断爽朗一笑，将陆华一阵恭维。

这边正自交谈，那边多予却出去又进来，在王断身旁耳语几句，王断点点头，挥手将多予吩咐出去。

“道友留下的法器灵物已经分好类别，步虚法器三件，通神法器十三件，其中完整者四件，破损十二件，价值四千一百六十个灵石，灵物七件，价值六百一十个灵石，总计是四千七百七十个灵石，道友第一次来我阁，我给道友加个彩算作四千八百上品灵石。”

陆华点点头，这价格却也公道，自己这些法器虽然用料上佳，但多以破损，如此三件能得一件便是好的，虽然步虚修士灵石用处已经不多，多是以物换物，但在步虚以下，灵石却还是硬通货，除非极个别灵宝，大多都有个价格区间，而且灵静二童若是突破含光，到时法器、宝物都要配齐，自己虽能制作，但个中巧思，自不如精通炼器的修者，是以还是要攒些灵石，何况来了此地，见得王断雅室，只觉自家院落却也是太过简陋一些，不如再购置些许灵植灵宠，以供二童玩趣。

“如此道友可兑取四本东州大势录，不知是此次一并兑了，还是留待新版出了再行兑换？”王断带着陆华取了灵石，又陪其去了二楼静室，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从虚空中唤出一本金色灵册，灵册自行翻动，露出一片空白，陆华聚了一丝灵意，将自己名字刻在其上，随后金光满室，陆华名字下方自行出现一排数字，却是壹仟伍佰壹拾之数，正是陆华在此阁交易数量。

陆华见得册子，表面淡定，心中却是颇为惊骇，这个灵册不仅构思巧妙，观此情景此地灵册却只是个虚影，想来本体远在他方，如此想来，这个法册却如步虚降服太虚一般，如此神妙之术，却是闻所未闻，只是不知是元神修士手笔还是其他。

正在入神间，陆华听到王断言语，略一思索，便自答道：“如此便全换了，只是不知这大势录已经编纂了几版？”

“一共却有十二版，再早之前灵机阁却未临此界，是以未编著成册。”

“未临此界？”王断简单的回答却在陆华心中瞬间引起轩然大波，“我界还与他界联通？”

王断一拍脑袋：“我却忘了，小友恐是长居山中，又未入步虚，却是不知我禹光界有那古法阵与无越界、秀水界、赤明阳界三界相通，其中有两界通道落在中州，赤明阳界却落在西州，禹光界四州之间如同天堑，非步虚修士难以横渡，是以步虚修士以下少有知晓，只是与小友一见如故，多言几句，此事小友不要轻传。”

“原是如此，常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

“正是此理。”王断笑道。

陆华换了早期四本大势录，又换了一本最新版的，这几版却与公远手中不同，公远手中是竹简作成，自己这几版却是以一种特殊的帛面作成，材质与帛纸相似，只是更加轻薄，见陆华惊奇，王断笑道：“这是阁中著书先辈所做，先辈姓张，便命名为纸张，只是先辈身陨，此物其他高修却只能做出相似之物，产量也不高，这几版是先辈亲做，只有尊贵之人我阁才以此版相赠，其余人大多所得便是竹简之物。”

陆华赞了几声，随后又购置了灵植灵土灵种，如是又花费近千灵石，想着抽空再带灵静二童来此一观，于是便起身告辞，王断却也微笑着送其出了阁门，互相留了法意，以作联系。

这边陆华颇具兴致地走出内城，然后沿太虚回返，那边王断也转身回了雅室，只是刚一坐下，那博士多予便好奇地跑了进来，大咧咧做到陆华所坐位置，叫道：“师叔为何如此重视那陆华道人，此人带来法器虽有些特别，但阁中步虚高修慧眼如炬，定能从中破解手法，如何还要再去寻些。”

“那些法器你可好好看了？”王断看着自己又头疼又爱惜的师侄微微笑道，这个师侄啥都不错，修炼速度、待人接物都算不错，只要改掉这个粗心中带着骄傲的毛病，他时代替自己成为执事不成问题。

“看了，却多是被剑斩断，可是这又如何？”多予疑惑道。

“你只看到被剑斩断，却没看出这些法器破损时间相隔甚远？最早的几件通神法器约莫十数年前，破损的六件步虚法器则多是近两年之物，你觉得何种洞府会有人持续十数年的时间还没被人发掘，又是何种洞府能容那步虚与通神修士齐至？”王断老神在在地说道。

“师叔您是说？”

“我为阁中辛苦工作百年，加上你师爷在东州还有些分量，由此才以通神修为执掌此城灵机阁，不知阁内多少步虚修士便怨恨上我，只是你师爷毕竟年事已高，十数年后若是仙去，你我又难入步虚，这梁河城便沦为他人之物，此人就算不是步虚，背后也定有位步虚高修，如能攀附一二，至少以后能寻个落脚之处。”王断叹道，仿佛此刻已经不是灵机阁的大城执事，而是一个被人诟病乃至追杀的穷途散修。

“可是师叔，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你以为我灵机阁是那寻善之地？求道如逆水行舟，这灵机阁何尝不是，若是你我乃至你师三人能有一人争气一些，早日入得步虚，你师爷又何须如此霸道，但你师爷若不霸道一些，我等早被吃干抹净，成为别人进步的资粮罢了。”王断一拍桌子，气愤地站了起来。

“罢了，这月你的份额却已完成，且在此好好修行吧，若能入得步虚，我门便能再有两百年时光，或许便能发扬光大。”王断摆摆手，将多予仍进窗户外的云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