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逛铺子后,白芷便又陪同江泠星回了寺庙。
院子里已经清理好了,就连菩提树落下来的叶子也都扫了个干净。
在要走前,白芷握着江泠星的手,几寻都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说了句“小姐照顾好自己。”
回皇宫的马车上,白芷垂着头不吭声,她当时真的很想说,让公主别在那寺庙待着了,跟她回去吧。
可她也明白,那儿对于公主来说,只是个伤心地了。
马车帘子被撩开,赶着马车的凌霄甩进来用油纸包着的糕点,扑通一下落在白芷的怀里。
白芷愣了愣,抬头看向帘子。
被撩开的那个角已经随着惯性落了下来,只能隐约从缝隙里看见凌霄的黑衣,还有他传来的声音。
“过几天就能来了,又不远,别耷拉着脸跟哭丧一样。”
这嘴说出话来就是难听,白芷瞬间情绪就不一样了,掀开帘子噼里啪啦就怼着凌霄骂。
凌霄赶着马,还游刃有余的斜着眼瞥一瞥气的像个小河豚的白芷。
骂人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这么多年了个子也不见长脑子也不见长的。
等回到了皇宫后,白芷就被徐安请去了养心殿。
江景衔在桌前批阅着折子,白芷跪在下面说着她看到的与感受到的江泠星的现状。
那看似忙碌的天子实际上手中笔已经停顿有一阵了,垂着眉的视线落在折子上,可注意力都在白芷说的话上。
在白芷离开后,江景衔悬空好半天的笔终于落了下来,却在折子上留下一团墨色。
他想起白芷刚说的,说同江泠星在外面吃了顿饭。
明明回了城,却连宫门都不愿踏入吗?
无意识下,江景衔的笔尖在折子上写下了个“鸠”字。
那是江泠星的乳名。
小鸠,你就如此不愿见到我吗。
毛笔咔哒一声放在了笔架上,江景衔面不改色,敛眸的同时遮掩瞳色中的狠厉,沉声道:“刚说的那什么鸿兴楼冲撞了小鸠的江湖人士,找人处理了吧。”
听上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下达了死讯,就如同胸腔里憋着的无名火终于找到了地方发泄,江景衔长舒了一口气。
徐安领命告退。
五更天时的街道还未有大亮,从藏花楼里快活一夜出来的大汉因喝的酒多了些,走路都摇摇晃晃。
回想起今晚怀里那娇羞美人,他还忍不住嘿嘿一笑。
可未等他再度回味,只见眼前银光闪过,咽喉微微发凉。抬手去摸时便触及到一片黏腻。
在那大汉瞪大眼睛倒地时,留在他眼眸中唯一的画面,便是一黑衣人冷漠到如同看蝼蚁的目光和那滴血的长剑。
或许到死,这被称为石大侠的大汉都不会知道,他为何会惹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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