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灵摘下面具,眸中一片冷然冰霜,不目凡人之态。
“因为,南妗已经嫁给他。”
“你们云国的皇是明君,不错。”
“可细作的妻子,活在世上,云国会有多少怀罪之人,搬出此事,抨击云皇。”
“利用女子,视为不耻。”
“比起国之安稳,这点不耻算什么?”
“不过是一粒看不见的尘埃。”
“你们的当今圣上,恰恰需要这份不耻,镇国治国。”
南欣眼中酸涩,眨眨眼,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
小小的泪珠,竟如一根根针,扎进她的肌肤,疼痛蔓延。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复活南妗?”
镯灵没有正视南欣的问题,反而问她一个问题。
“南欣,你难道不想知道,南妗为什么无法接受五皇子。”
“她冒着被皇上责罚的风险,亲自跟皇上求退婚口谕。”
设了屏障的院子,没人能进来,也没人能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南欣仍是坐在地上,一遍遍在心中懊悔当初的自私。
她害怕南妗的坚持不懈,会抢走裴珩。
她故意陷害南妗,导致南妗被抛弃,被遗忘。
镯灵的出现,镯灵的解释,她一直半解。
到最后也只是留意到一句话,‘很多事情将会发生改变’。
她再一次感到害怕。
她害怕南妗从外庄回来,依旧有坚持不懈的能力。
如果她愿意相信,南妗早就放下对裴珩年少无知的一眼心悦。
愿意相信,裴珩对她的真心实意。
这些事儿,都不会发生。
归根结底,还是她的不信任。
她的患得患失,导致一切悲剧的发生。
这两件事藏在南欣心中,将近六年。
日复一日折磨她,也是她自作自受。
南欣因镯灵的反问,醍醐灌顶。
“为……为什么?”
五皇子对她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
名义上未婚夫的关系,他俩的发展,应该会更顺其自然。
也不至于到最后,南妗的态度,坚决的将生死置之度外。
对啊,为什么?
镯灵把南欣扶起来,两人面对面坐在院子里。
银狐面具搁置在桌上,层层眼光映射,道道光芒四散。
“或许是景霄和裴珩出场的顺序,错了。”
“南妗在还不知道什么是情爱时,先见到了裴珩。”
“她连是不是心悦,都不确定,就已经饱受痛苦。”
“她不敢再试探一次。”
“她怕心悦景霄,怕有别的女子也心悦景霄。”
“更怕景霄为了维护别的女子,用跟裴珩一样的手段对付她。”
“外庄三年的磋磨,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
“白云镇失去记忆的一年,她迷茫的看不见天底下的路。”
“恢复记忆之后,又得知自己不是南家的亲生孩子。”
“她还是南家二小姐的时候,南家都没有对她表现出该有的维护。”
“如果此事被公之于众,她不但被南家抛弃,也会被世人抛弃。”
“她把行医当成执念。”
“越来越多的病人需要她,她才感觉到一点存在的价值。”
“她把去誉国,把找到亲生父母当成执念。”
“远赴他国需要大量钱财支撑,更加深她行医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