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后第十日便是柳月茹的及笄之礼,原定的笄者是国子监祭酒的夫人贾氏。
“有的人自小就没学好规矩,这出门不过一二回,就闹成现在这满城风雨的。”
柳思思面上一派无害浅笑,话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嘲讽。
这年节时分,正是各家走动的好时候,谁能想到柳博文带着柳思振出去走动不过一二家,就被追着问柳家甚少出门的大小姐是不是当真国色天香,所以才藏的这么深。
甚至都知道柳月茹及笄礼近在眼前,全都嚷嚷着要去柳府参宴。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巴,母亲自小带你出入各种盛宴,难道你的规矩就是议论长姐?!”
柳思振眼看着坐在上首的父亲脸色愈加难看,瞥了眼垂头不语柳月茹,立刻对着一母同胞的柳思思呵斥了起来。
被亲弟弟教训,柳思思本能的就要张嘴怼回去,接收到柳思振的眼神才看向柳博文。
捏着茶碗的手青筋毕露,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到底还是惧怕父亲发怒的,柳思思只得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冷哼一声别开视线。
将茶碗搁下发出轻微的响声,柳博文做了个深呼吸将胸中的怒意暂时压了下去。
“阿茹,你作何感想?”
虽然柳月茹离及笄还有几日,可柳博文早已不将她当幼儿,原先为了避免思念亡妻之苦,刻意远离。
如今遇到了一桩又一桩事,都能看出这个孩子是个有主见的,柳博文乐意给她自己拿主意的权限。
小莲默默站在柳月茹身后,心里也有些忐忑。
陆世子那边的消息传来没多久,老爷就将小姐召到这里,商议及笄礼的事情。
若在其他人家,这些事都该有主母操持把关,如今秦氏借着生病的由头拒不出席,也是落井下石罢了。
明知道如今全京城排的上号的人家都等着看小姐的及笄宴,作为柳家主母的秦氏不出面,还不知道外人要如何谈论自家小姐呢。
“说到底如今外头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还是因为七皇子请旨赐婚未成一事。女儿自问那日进宫行止绝无问题,如今既然全程瞩目,父亲恐怕不光要多宴请几家,还要彻底的将女儿的及笄宴风光大办。”
“说得轻巧,你还想怎么风光大办?!”
柳思思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虽然只比柳月茹小了两岁,但也知若让她珠玉在前,后头自己及笄之时就会被人当做笑话。
柳思振倒是能理解长姐的提议,都是为了柳家的颜面着想。
“父亲,长姐的提议对柳家名声有益,儿子是支持的,可是不知长姐的风光大办具体要如何施为。若只是多增席面,恐怕依旧无甚用处。”
怪不得后续柳家能让柳博文放心的交到他手里呢,小小年纪脑瓜子就如此灵光。
同样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柳思思就跟脑子被门挤了似的,那么蠢笨,只知道执着于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蝇头小利呢。
“增加席面只是一方面,且见效甚微,真正的风光大办自然是正宾人选要改一改。”
及笄礼上最重要的人,除去笄者父母,就是这个正宾,也就是给笄者加钗冠赐字之人。
原先这个人选定了国子监祭酒的夫人,倒也合适,可眼下闹的全城瞩目,若想风光耀眼至极,那这个正宾的人选就一定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