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往上去,树木更密。那道穿着锦袍的身影,穿过阳光下的一段小路,然后身影便划入了山林间的阴影中。他正沿着张渭上山时的小路而行,高大的身影在林间闪现,片刻间便来到了半山腰上的小亭边。小亭依旧,树林上空春光明媚,有一片阳光自树顶照下来,照亮了半边小亭。这锦袍人在小亭边停了停,看着这春日里的小亭风光,呼出一口长气,脸颊有了笑意。然后他翻起锦袍后的兜帽,戴在头上,讲出一句话到:“老道士你啊!你还真找了个不错的地方,在这里隐世到如今啊!”
他说完一句话,身影一动,身影已到了数丈外,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山上的这场比试,还未结束。李飞旁观片刻,张渭也已与姜叔斗了五招上下,但见他剑法简明易懂,也是和长风刀法的诡谲多变难以匹敌。觑准时机,小飞终于舞动刀剑,上前合击。
小飞知道自己刀法不足,加入战圈后,开始以左手拿剑,刀交到右手。张渭独自与姜叔比试招法,一番挑战下来,见对方刀招数次容让,也许是对自己的剑法不熟,想要试探自己出剑。与小飞比试时,那般的狂猛递招,张渭只怕面对那样的快招,自己也是招架不住。见对方有指导之意,张渭出招时也是不遗余力,磨砺自身剑法,数招间已有感悟。小飞重新加入比试,两人双剑一刀,比拼对面的长风诡门刀法。
小飞再入战圈,终于用出了本门剑法,他这剑法是最后的强招,一入战圈,几人感受各有不同。张渭突觉身旁黑云展动,来了强助,不必细看,知道是小飞来了。但他此时气势稍有不同,身法挪动间,剑法如同奔涌的大河一般,抗住了身前的诡门刀法,张渭自身压力为之一松。姜叔不慌不忙,身法诡玄移动,手中薄刃加快舞动,接下对面少年使出的玄奇剑法。他知道这剑法早已名动江湖,曾经有幸得见,却没有真正动手比试过,如今对面少年使出如此剑法,虽未大成,但与之交手,也能一窥其中奥妙。
小飞剑法熟练,已然登堂入室,再加招数经过前人的磨炼和传承,一时间配合着张渭的剑招,与姜叔的长风诡门刀法斗了个旗鼓相当。
在洒脱少年上场后,接着用出本身熟练的武林名门剑法,陈伯在旁瞧见,眉目一凝,仔细看着他剑招变化。张渭有了李飞旁助配合,身心为之一松,偶然间看见陈伯很是在意小飞的剑法,使剑之余,不禁也感受着他的招术运转。
小飞用出趁手剑招后,气息不乱,比之用刀时惬意太多。张渭也是熟练剑法,感受着四柄刀剑间的劲力变化。三人比试一阵,又过了数招,小飞心中有了主意趁着出招间隙,回头向小渭递个眼神,后者会意。
只见洒脱少年手中剑招猛的加快,拆过几手刀招后,右手刀却像狂风舞动一般,学着姜叔的长风诡门刀法横扫撩斩,有模有样的。姜叔在对面说道:“好小子,你这么快就学会了一式刀招!”陈伯在旁说一句道:“可惜他火候未到,可要班门弄斧了。”
果然,小飞刀上劲力不够,一记薄刃刀旋风般卷过,两刀一碰“叮”的一声传出,他手中的刀被碰飞了出去。两少年却是意料之中一般,手中的两柄剑默契之极的同时变招,各自剑刃生出变化,刺向姜叔上身和身后两处穴道。这要是刺中,两少年不知得多得意。姜叔又使出长风身法,薄刃刀使出一招“左顾右盼”,绝不让你人得逞。
却在此时,两人长剑都被刀劲弹开,几人都知道这招过后,便已结束。张渭悟剑有感,手中长剑突然划出一道圆弧,圈过小飞手中之剑,两人劲力一合,一道气劲自两人剑尖射出,直达姜叔后心。姜叔有感,但觉一道奇特气劲及身,忙运转自身功力相抗,但哪里来的及。气劲袭身,他为之一吓,忙转身看向身后,退下两步,气息运转间,自身无碍,一时莫名所以。
陈伯站在稍远,两少年剑锋恰好被姜叔挡住,他瞧不见具体情形,见三人马上比试完,姜叔中招一般惊吓转身,怕少年们不知深浅,伤了两人前辈,忙喝一声道:“你们都快住手!”姜叔转过身,见两少年剑尖合在一起,举在两人身前。两少年也是一脸惊奇,相互对望,然后瞧向两人手中剑刃。姜叔把刀换过一只手,右掌横在腹部,向上慢举,同时调动体内气息探查自身,数息间只觉并无妨碍。他转头看去,说一声道:“陈兄无需担心,我并无大碍。”
陈伯见三人异样,早来到姜叔身边,再问一句到:“这两个小家伙糊涂乱来,下手不知轻重,姜兄当真无碍?”姜叔道:“陈兄放心,不怪他们。”看向两个少年,见他们一副懵懂闯祸的神情,说道:“你们也安心,凭你们还伤不了我的。”跟着又和陈伯问起方才事件情由,见两少年一时也不知所以,便让两人各自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听完两人的话,两位前辈互看一眼,相互一笑,对两少年人说道:“看来你们真是剑道中的天才!”
锦袍身影来到山上,虽是第一次上到这座山,其实对上山道路有过大概了解,林间小道路线并不清晰,因为越到山上,越是人迹难寻,锦袍人一路行来,倒是并未绕多少路。再有就是,一次山下的打猎人上到山来,无意中听见山中传来虎吼声,便下山报知其他村民,说山中有吊睛白额大虫出没,以后闲杂人等不可上山,不然遇到大虫猎食,枉送了性命。上山时锦袍人也被好心村民告知,说山中几月来出现一只吊睛白额虎,若是上山,恐怕性命难保。这锦袍人只是冷哼一声,道了声谢便自顾上山,村民因见他身材高大,衣着又非常人,不敢阻拦,只能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道上。有人便大为叹息,不懂他为何执意上山,不在乎自身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