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中,落针可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身着奇装异服的各色人等齐聚一堂,披着袈裟的胖和尚,穿着道袍的道士,手持折扇的书生,拄着木杖的巫婆,脖子上挂着骷髅的昆仑奴,怕不是三教九流全齐了,甚至还有一位金发碧眼的洋人。他们或坐或站,神情各异,彼此间似乎都不愿轻易开口,生怕惹怒了此刻正在气头上的平南王尚可喜。
这些奇人异士都是尚可喜从南洋搜罗来的,南洋广阔无边,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势力,各种神鬼之事层出不穷,尚可喜也对他们很感兴趣,便大力网罗了一批,没想到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尚可喜坐在主座上,年过半百的他两鬓斑白,脸上因常年征战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皱纹。
他双眉紧蹙,冷眼扫视着眼前的这些人,心中烦躁不已。
贵阳失陷,蔡毓荣和罗尚的惨死,就连送回的密报,也被明军调了包,在信中对他百般羞辱,实在是忍无可忍。
“反贼的妖军已经攻下了贵阳城,本王召诸位来此,是要商议破敌之策。诸位可有高见?”
他语气冰冷,显然已失去耐心。
一名道士闻言,连忙起身,拱手说道:
“启禀殿下,贫道有一剑阵,此阵乃是本门祖师爷从青城山中求得,若军中将士能结阵,必能……”
“结你大爷的阵!”
尚可喜猛然拍案而起:
“李国英结阵,在成都全军覆没!蔡毓荣也结阵,尸首被挂在城头曝晒五日!你他妈的青城山都被人平了,还跟我提什么结阵!”
怒火中烧的尚可喜顺手抓起案上的砚台,狠狠朝道士砸去,砚台正中道士的额头,瞬间鲜血淋漓。
大帐中顿时噤若寒蝉,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能眼睁睁看着道士痛苦地捂住头,连滚带爬的退到一旁。
“哦,尊敬的殿下,您大可不必动怒。您从澳门购得的火枪和魔动火炮,恰恰就是解决当下问题的绝佳利器。”
说话的是那名洋人,名叫费伍德,永历军在缅甸杀死传教士的消息让主管远东地区的红衣主教十分愤怒,当即便将永历等人开除教籍,开放了对广州清军火器的限售,并派出费伍德加入了尚可喜西征永历军,带了一支部队协助清军使用最新式的火器,势必要让永历体会到主的怒火。
“哦?此话说的倒是轻巧,火枪火炮,哪一种不得训练,仓促间换装能让火器营掌握便不容易了。”
尚可喜语气有些不耐,西征的命令下来之前,他刚花费重金从澳门的红毛鬼那儿购置了一批号称新式武器的火炮,打算日后对付东边的郑氏反贼用。结果还没用上,就被征调西征。
“殿下,您不必为此忧心。此次主教大人亲自命令,卖给您的可都是来自主赐福的最新魔动武器。这些武器操作十分简便,仅需少量指导,人人皆可熟练掌握。而我带来的部队正可协助您的军士进行训练,保您麾下在极短时间内便能驾驭这些武器。”
尚可喜一听,眼神微动,但随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