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皇宫前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影堆叠在一起,都是斯弥伽和张有山派遣手下从阿瓦城各处驱赶出来的,就连他们本人也大吃一惊,阿瓦城居然能塞下这么多人,鬼知道平时都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这些人无一不衣衫褴褛,身体干瘪而瘦弱,神情麻木的挤在一起,任凭张有山二人的手下驱赶,仿佛一群待宰的牲口。
在他们面前,支起一座巨大的高台,高台上数十名大和尚被绳子捆绑在一起,还有数名身穿华服的贵族也一同被抓了,和尚们闭目念佛,丝毫不受影响,而这几名贵族面带厌恶的看着台下乌压压的人群,对于永历将他们向动物一样,展示给这些贱民看的行为非常不满。
永历率人赶到马哈昂美寺时,寺中长老以上的和尚都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这些没有被天魔污染的大和尚,索性通通抓了,与敏来亲王的家眷一同捆在台上,一会儿他自有妙用。
吴奎是被抓来的人中地位最高的,今天天还没亮,一伙孟族人粗暴的闯入了他的宅子,杀死了所有敢于抵抗的护卫。对于这一暴行,他感到非常恼怒,这些孟族的疯子难道不知道,他是敏来亲王的大舅哥吗?
而且此时此刻,把他捆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以他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如同被展览的动物一样,让下面的贱民打量。
突然,一个穿着皇袍的壮硕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吴奎一下子就认出了他的脸,从北明逃难过来的皇帝,朱由榔。
听传言说他昨晚带人杀了莽白陛下,如今看来,这些传言都是真的,他把自己抓来,莫非是要杀鸡儆猴?可是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自己这么尊贵的身份,他不来笼络,反而如此羞辱,不说他身后的大小贵族,便是敏来亲王也不会轻易妥协,他到底想干什么?
永历登上高台,目光扫视着台下的黑压压的人头,声音洪亮:
“大明的子民们!朕让你们受苦了!”
吴奎满脸讥讽的看着永历,真是荒唐至极,这些贱种怎么配称为“子民”。何况,这里是东吁,不是大明!
他已经预见到,永历在这些杂种面前出洋相了。
果不其然,广场上死一样的寂静。
“抬起你们的头!大明的百姓要昂首挺胸!”
一些人将头抬了起来,茫然的看了永历一眼,便又很快地将头埋了下去。
更多的是面对永历的话语,那一张张脸无动于衷,甚至都没往这儿看一眼。
“都tm抬起头来!”
“陛下说话也敢低头!”
人群中传来一阵嘈杂,斯弥伽和张有山安排的鞭手早已在人群中就位,永历说完这句话后,鞭手拿出鞭子,抽打着在场的平民跟奴隶,逼迫他们看向永历。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吴奎更加迷惑,永历到底想干什么。
“缅甸的奴隶们,睁开你们的眼睛!你们生来被当做牛马牲口一般被人驱使,不配拥有任何东西。你们的孩子被当作货物随便贱卖,你们的身体就是老爷们的享乐的工具。朕替你们问一句,凭什么!凭什么他们生来富贵,荒淫无道,你们就要成为牲口!”
‘凭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们都是天生的贱种’吴奎在心里诽腹,但他隐约感觉有些不太对劲,随着永历的话语,广场上的人头逐渐开始窜动,一种浮躁的感觉开始扩散。不仅如此,听了永历的话,吴奎的心中竟也有了一丝怒火?
永历顿了顿,扫视着那些眼睛里开始闪烁着愤怒的奴隶,他非常满意。刚刚他强迫这些奴隶抬头后,血龙噬天诀自行运转,勾连了他们的情绪。此时此刻,只要看到永历的人,心中就会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看到魔功起效,永历凭空一抓,将吴奎隔空拎在手中,大声询问道:“这个人,你们有人认识吗!”
寂静几息后,人群中爬出一个断了一条腿的老太太,愤怒地指着吴奎大喊:
“我认识他!是吴奎老爷!我五个儿子刚出生就被他卖给了红毛鬼!”
她这一喊不要紧,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广场上就像爆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