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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能带我走吗?

“你能把我也带走吗?你们等等我呀?”

恍恍惚惚间感觉有人在推我,把我从梦里叫醒,我转头看向小胡,发现枕头早就湿了。小胡说“是不是又梦见爸爸了”我点点头,眼泪还在眼里打转,另一边是我熟睡的女儿,她恬静的样子,是那么乖巧,有父母的爱护,有温暖的被窝,可是疼我的那个人,今后就只能出现在我的梦里了。

那是你去世的第三个月,我总是在梦里看见你笑着朝我走过来,然后摸摸我的头,让我好好的生活,然后,你就会转身离开,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大哭,哭着让你把我也带走。

可是你说“你看看你的孩子,那么小,那么可爱,你走了她怎么办,你还要看着她长大,结婚的”你身边的叔叔也会说让我一起走,可是你总是很坚定的转身离开。

你说“你还有自己的人,需要你守护”

第二章相识总在不经意间

我的家乡是一个边境小县,在80年初期,交通也不发达,经济也很落后,谁家要是有一台黑白电视机,那可是算的上是大富人家,家里就会随时围满了去看电视的乡里乡亲。在我的记忆里,城边有一条水很清的河,我的爸爸妈妈就是在那里相遇的。爸爸年轻的时候很帅气,是街上的抢手人物,妈妈的家在我们县城的一个企业集团里,是专门提炼铅和矿的,集团很大,光职工就有7.800人,加上家属,铅矿里居住的人可能2.3000人,厂里有自己的学校,有电影院,有洗澡堂,有开水房,有俱乐部,有小花园,这个地方承包了我童年的大部分生活。我的外公是一名大货车司机,妈妈家四个姐妹,妈妈排行老大,老二是一个话很少的女孩,不会讨好谁但是也不会得罪谁,老三是个男孩,小的时候在妈妈们的老家生病,因为医疗条件落后,在发烧的时候,被村医打了不知道什么针,回到家里,舅舅的左脚就不能再放到地上了,从那以后,舅舅的左脚也是越来越萎缩,到我记事的时候,舅舅就是小儿麻痹症了,左脚已经退化到只剩皮包骨,前脚掌颠着走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是也是家里最有学问的人,舅舅下面还有一个四姨,我们习惯性叫娘,所以我和姐姐叫她四娘。听妈妈说,那个时候,四娘总是喜欢叫舅舅“小瘸腿”所以舅舅总是在追打四娘,但就是永远追不到,因为他那双从小就残疾的腿,是不可能跑很快的。外公那个时候是60多块的工资,要负担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生活过的很拮据,还好住房是单位分房,不用再额外负担,这样就省了一大笔开销。铅矿到县上有一段距离,所以那个时候有‘铅矿人’和‘县上人’两种叫法,而我的爸爸是属于县上人里最被看不上的农村人。爸爸家里五个姐弟,爸爸排行老二。改革开放初期,生厂上实行大包干,17.8岁的男生女生们,成绩好的、家庭条件好的就继续读书,其他的就都开始走向社会,开始自己苦公分了,妈妈当时是在一个捞沙的队里,队里大部分人都是妈妈的朋友和同学,初中毕业就开始出社会了,爸爸是属于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自主创业型,家里凑钱给买了一辆不知道几手的四轮蹦蹦车,专门做倒土倒沙的活计。

妈妈的主要工作是把河里的沙子捞出来,然后等沙子晒得差不多干的时候,用沙网一铲一铲的把细沙、粗砂、小石头分离出来,每一粒沙子都有它自己的用处。那天,阳光明媚,微风不燥,一切都是刚刚好,爸爸开着他的几手蹦蹦车,在河边等着工作,远远的就看见,河里有一群年纪相当的女生们在河里捞沙,河水刚刚没过他们挽到膝盖的裤子,个子稍微矮的河水已经把裤腿都给打湿了,而我的妈妈就是其中之一,爸爸远远的望着,一个绑着两条大辫子,穿着碎花上衣,一条解放军颜色的被河水打湿裤子的女孩,个子小小,却是女孩中动作最利索的女孩,只一眼,爸爸就对眼前的女孩影响深刻。

那个年代,娱乐项目很少,几乎就是电影院、歌舞厅,不知道过了几天,妈妈和她捞沙的小姐妹们,在家里找了几块钱,就去了歌舞厅。舞厅位于县上一条很热闹的街上,旁边是大食堂,白天的时候,大家会拿着肉票或者饭票到这里打饭吃,但是有肉票的家庭很少,最起码在妈妈看来能吃上一顿好的是很不容易的,能解决温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到了晚上,这条街上站满了17.18岁的男生女生,男生大多穿着流行的喇叭裤,裤脚拖到地上,再配上一双尖头皮靴,那就是街上最靓的仔,手里拎着录音机,录音机里放着最流行的磁带,女生总是喜欢围在这样的男孩身边,我的爸爸就是在人群里最醒目的那个男生,178的个子,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和他深深的双眼皮,提着拉风的录音机,总是能在人群里被一眼认出,那天晚上,妈妈和她的小闺蜜们也到了那个舞池。正当爸爸还沉浸在歌声和掌声中的时候,就听见隔壁传来争吵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是两个女孩被一个三四个男生围着起哄,说是要邀请女生一起跳舞,最流行的交谊舞,两个女生不愿意就发生了争执,爸爸定睛一看,不是那个长辫子女孩吗?这不,机会就来啦,爸爸带着他的几个喇叭裤朋友,二话不说,就把那几个闹事的男生给围住了。

“老李,你可别多管闲事,今天这两个女的必须和我们跳一支舞”其中一个闹事男说话了

“哎呀,兄弟,你看就是这么不巧,这个是我女朋友呀,你说我可能让她和你跳舞吗?”

男子听了这话,脸色马上变了“李哥,你早说呀,我也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让她陪我跳舞呀”

“都散了吧,别看了”爸爸的好兄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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