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四氏,韦裴柳薛。
韦氏本是韦皇后之后人,因其叛乱痴想篡夺皇位,余党被诛杀殆尽,只得逃回益州苟延残喘。高宗仁义,念其祖上有功于大唐,便没有对其赶尽杀绝,没想到如今却死灰复燃。柳氏乃是前隋杨家王庭之后,因其后代遵纪守法,戴罪立功,多有贡献,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便免去了杨氏之罪,以观后效。”
“可笑的是,韦柳二氏不谢皇恩浩荡,竟在益州地下联手,竟然在暗中做些腌臜事,狗改不了吃屎。”
郭辉鄙夷之色尽显,杀气四溢。
姜赦笑道:“将军无需动怒,打赢了这一仗,我自会让其自露奸相,刑罚之法,姜某亦是略懂一二。”
郭辉甩甩手。
“聊回正事。”
“这支孤军的任务,便是你的第一步‘赴死’,北庭军的任务,便是你的第二步‘反围’。你无需担心孤军人选,本将军有亲兵三百,皆是一等一的骁勇善战、忠心耿耿。其中,郭青山勇猛果敢,可做先锋,郭骓多谋善断,可任主将。”
“万万不可!”
姜赦面露焦急之色,站起身来。
“二位统领领兵作战的能力有目共睹,自不必多说。可此战需要一个熟悉荒漠地形且了解突厥军部署之人指挥,才有可能尽量减少郭将军亲兵精锐的伤亡。”
郭辉眯起双眼,腮部肌肉隆起又落下。
“可有人选?”
姜赦决然道:“非我莫属。”
大将军郭辉站起身来,双手重拍姜赦两肩。
“姜赦校尉,壮我北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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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远处的星星点点的火把,变成密密麻麻的火线。
姜赦眼露寒光,唐刀出鞘,挥刀向前。
高亢激昂的声音响彻整片荒漠。
“唯我大唐,死战不退!”
身后三百游骑兵,皆是陌刀斜指苍穹,齐声喊道:“死战不退!”
银盔银甲亮银袍,战马嘶鸣朝天啸。
月黑风高杀人夜,寒光凛凛唐横刀。
突厥军将领同俄胸阔体长,相貌堂堂,身下战马轻踏沙地。
见唐军来势汹涌,随即命三千骑兵出击。
“将军,万不可出击啊!此乃唐军的死士,我军只需静观其变,想必定是还有后手。”
一位面白无须,身穿儒衫,谋士模样的中年男子如是说道。
同俄瞥了他一眼,满脸不屑。
心想:你个汉人,投诚效忠于我族,真假尚未可知,你倒是指挥起我来了?
一个照面,突厥军伏尸过百,皆四散奔逃。
大唐旗帜,于曳落滩上,烈烈飘扬。
姜赦甩去刀上血迹,面色沉静,不言不语。
调转马头,猛磕马腹,率领游骑兵,再次杀将而来!
同俄深知唐军虎威。
若不是父亲大人听信这个汉人的谗言,他万不会率兵设伏于此地。
曳落滩,向来都是埋骨之地。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过三百唐骑而已。
随即,他指挥骑兵入列,命弓箭手射杀这支唐军。
姜赦急急勒马。
“护面,起盾!”
一声令下,游骑兵皆是落下黑色铁面具,俯身于马背,钢盾遮身。
箭矢于盔甲、马甲、盾牌处急急掠过,声音刺耳,擦起道道火花。
亦有箭法高超者专射马腿,战马悲鸣倒地,游骑屈身马侧,以盾抵挡。
十几轮箭矢之后,同俄再次指挥骑兵袭来。
姜赦于夜幕之中,竟然发现了敌军指挥所在。
这得益于自幼随狄公弟子曾长史学习观测之法,五感都被练的异常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