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兔子远不能让女孩满意,她熟练地用草绳穿起猎物,带着我继续打猎。
我主动承担起携带猎物的任务,让女孩专心做一个优秀的猎手。
也是从这一箭开始,女孩展现近乎森林死神的能力,箭矢所指,必有所获,目光所及,无物可逃。
那双湖蓝色的眼睛就像有一种魔力,所有被这双眼睛锁定的猎物,没有一个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日至中天,女孩和我在树荫下休息,旁边摆着一地兔子、松鼠还有几只鸟——这是她半天的战利品。
女孩小手探进腰间袋子,像变魔术一样取出几根肉条,分给我一半。
肉条是风干的,又硬又韧,味道算不得好,但作为补给却是合适,我看了看少女,她正专心地对付手里的肉干,一口小牙努力地跟双手做着拔河——肉干是那根绳。
她一头白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落在后背,斑驳的阳光透过叶与叶的间隙投在上面,银白色的基调便混入几分金色,耀眼又温暖,有一个光斑正好照在她肩上那一缕发丝,于是,她的面容都明亮起来,三无表情依旧,只是那股疏远与冷淡已经消融无踪。
或许是看得时间太久,女孩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她扭头看向我:
“大哥哥,在看什么,怎么不吃东西?”
“咳,没事,只是在发呆。”
我收回视线,故作镇定。
她靠近了一点,把一根肉干塞进我嘴里:“吃东西,重要,不可以不吃。”
“我知道啦,会好好吃东西的。”一口叼走女孩手里的食物,我莫名有种变成狗狗的不妙预感。
女孩再次艰难地“拔”下一口肉,嘴里嚼个不停,还不忘追根究底:
“刚才在看什么,好看的?还是好玩的?”
我顿时感到几分羞耻:这要怎么说,恬不知耻地告诉她我在偷看吗?
不对,也不是偷看,明明是正大光明地看,但这也不能说啊!
心中正纠结着怎么回答,突然瞥见她背上的长弓,我开始胡诌:
“是在看你的弓,这么大的弓,用起来不太习惯吧?”
“已经用惯了,就是有点重……”
“有点重?”我不明白她说的重是什么意思,语气稍有疑惑。
她看出了我的疑问,麻利地取下弓来,递给我:“就是很重的意思,拿不动,用的时候,要放在地上。”
我接过长弓,顿时手臂一沉,弓的重量超乎预料,保守估计都在十斤往上,再加上这样的长度,可想而知用起来是相当费力的。
再想到女孩近乎百发百中的恐怖命中率,我突然有种危机感:不能招惹这妮子,不然哪天被她做了都不知道。
我甩甩头,把这种扯淡想法丢出去,继续观赏猎弓:我还是头一次碰正儿八经能杀伤的弓,自然想要多把玩一会。
然而,变化不等人,危险来了。
女孩前一秒还在啃肉干,后一秒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我的嘴。
她的嘴唇缓缓靠近,在我耳边轻声耳语,温热的吐息却让我心底顿生凉意:
“有狼。”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不远处灌木丛后的一对狼耳,心中警铃大作,手搭在刀柄上,放缓呼吸,凝神戒备四周,低声道:“小心,到我身后。”
女孩接过猎弓,由坐姿换成俯身,借着树木的掩护将弓架在地面,取出一支箭,随后指向不远处一棵枯木:“大哥哥,看那个秃树,丢一只松鼠。”
她的语气冷静而坚定,我毫不迟疑,抓起松鼠便朝枯木奋力丢去。
松鼠尚在空中,便有足足三头狼扑向它,就在几头狼的身影短暂滞空这瞬,“嗖”“嗖”两声响起,两只羽箭先后各自命中两头狼的躯干。
野狼的哀嚎打破森林的寂静,我们与狼的战斗打响了。
我拔出猎刀,站起身来,粗略扫视之下,三头狼正逐渐接近,朝前迈出几步,我微微转头:“我来吸引它们,你找机会射杀!”
我很怕,声音都在发颤,握刀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痛。
但是我不能后退,还有人需要我保护,我承诺过的。
另一方面,面对复数的狼,我们只有联手才能有一线生机。
视线里,三头狼并排前行,见我现身,它们不再隐藏,径直向我奔来。
巨大的危机感扑面而来,极致的求生欲压倒了恐惧,我紧了紧手中猎刀,头脑变得格外冷静。
眼见它们在十米左右分开,中间的一头正面袭来,另外两头绕到左右——它们想车轮战耗死我!
若是只有我一人,可能难以应付,但是这里可不止我一个!
面对正面腾空扑来的狼,我选择不与其缠斗,在它滞空的那一刻,我弯腰低头向左侧那头狼奔去,于是中间的这头狼就处于失去目标且无法转向的状态,最重要的是——失去了我这个障碍,女孩可以毫无顾忌地射箭了!
“嗖”!
“嗷!……”
身后,箭矢穿透皮肉的声音与狼的哀嚎声同时响起,随后便是肉块坠地的声音。
我的视线锁定左边的那头狼,放开速度冲去,如此一来也与右边那头拉开距离,让女孩有更多时间和空间应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