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仔细回想了一遍当时的场景,也出了一身冷汗,“好像确实是这样?”
朱高燧若有所思,“难道这些年老大一直在扮猪吃虎?”
可他什么时候练的?
如此之胖,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的体重,又怎么可能练得出来?
朱高煦茫然了,“这样的老大,确实很陌生啊。”
院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朱高煦和朱高燧立即坐端,现在他俩可不敢再让老大抓住把柄,到时候一封章折送上去,朱高煦又得去宗人府幽禁。
片刻左尚近来,笑道:“高阳郡王殿下,世子殿下请你和三殿下过去,喝点小酒聊聊人生理想,并就下午的事情聊表歉意。”
朱高煦冷哼一声,打算不理睬,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想再多生事端。
打一棒子给个糖?
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娃娃了。
朱高燧却微微点头。
示意朱高煦,咱们应该去,看看老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朱高炽没什么故弄玄虚,就是简简单单的和朱高煦、朱高燧喝着小酒吃着月饼,聊着小时候的趣味事情——儿时没有世子的争夺,大家还是其乐融融的好兄弟。
朱高炽并不奢望能靠这些小事打动两个兄弟,让他们死心塌地的拥护自己,然后痛哭流涕的说要痛改前非,今后就唯大哥马首是瞻了。
不现实。
一个敢造反,是哪怕成了阶下囚,依然不屈服,还要把朱瞻基绊倒的的汉王朱高煦,一个是为了争夺皇位敢下毒谋杀朱棣的赵王朱高燧。
这两货心中,有亲情,但不多。
不过三兄弟坐在一起喝酒聊过往,这是仁胖胖会做的事情。
朱高炽是替仁胖胖尽长兄情分。
将张婵和左尚摒退,又将负责斟酒的朱允炆赏赐的两个宫女摒退,朱高炽缓缓端起酒杯浅抿一口,“父王病重的很,疯了。”
朱高煦和朱高燧一脸不信。
知道父王病了。
但肯定是装病。
朱高炽道:“你们想的也没错,不过局势远比你们想的严峻,咱们三兄弟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最多还能苟活个一年半载,而这一年半载,还是我争取来的。”
若不是那个谣言,朱允炆现在已经削藩了!
继续道:“三舅父之前联系过老三,想必你俩也清楚,他只想救老二回北平,至于老三,你是顺带的,若是形势紧迫,三舅父也会直接放弃你。”
“我这些日子其实一直在周旋此事,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再加上父王在京畿潜伏的一些棋子的帮助,带着你俩一起回北平,可惜我和三舅父谈崩了。”
“我本想尽兄弟情分,然而事与愿违,没有三舅父的帮助,我所掌控的人脉和力量有限,自救尚且有难度,所以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你俩也别怪心目中的那个仁厚的朱高炽,怪我就行了。”
朱高煦一脸茫然。
老大这话自相矛盾,下午你不是占尽上风,把老子按在地上一顿摩擦么。
怎么反而是你脑子坏掉了!
不怪仁厚的朱高炽……
怪你?
你俩不是一个人么!
和朱高燧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高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叹道:“今儿个才十四,应天的月亮就已经这么圆,北平的月亮应是更圆更亮了罢。”
月是故乡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