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官道上一辆通体全黑的鸾轿遥遥赶来,前有骑着匹毛发铮亮的黑马的红衣女子。阴风猎猎,女子衣袍被风吹得作响,女子发髻高高束起,头上还带着根抹额,眉头微戚,幼态的脸上神情坚毅严肃,透露出一股不符年纪的老成之态,白嫩的皮肤与红衣相衬,在这惨淡的月光下,无端透露出一股光华之态,正是西南之地毒门掌门之女知画。
轿里坐的是受邀前来桑榆城,参加李郡宴家家主之女宴七七与西塘容家次子容止的订婚礼的宋娴与希珏。
宋娴抱着把剑懒懒散散的靠在窗口,眼睛微闭。旁有一青衣女子,相貌精致,神色温婉,眼里却是毫无困意,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若世人只看外貌来评判此女的话,怕是会被她雷厉风行的作风所震慑。
桑榆城,李郡宴家。宴二爷正满脸笑意的迎接着前来的客人,不过细心的观察下,便会发现他眼里隐藏着几分忧郁萎靡。
前月宴家家主宴酒突发罔疾而死。宴家一带,最优秀的当属宴酒,上至天启,下至灌阳小县的钱庄都是宴家一手掌管,垄断了整个西南道,钱财丰厚,富可敌国,不可谓不让人敬仰,却在壮年而逝。宴家二爷生性怯懦,贪好玩乐。宴家三爷胸无大志,只愿平安顺遂。作为整个西南道的富商,黑白两道之首,无疑是个重创,于是两人合计让黑白道居其第二的容家长子与宴家家主之女宴七七合婚,接手宴家。
一袭月牙袍男子款款而来,虽已中年,仍有儒雅之姿,悦目至极。此人正是此宴的正主,西塘容家家主容珂行。
宴二爷精神一整,满脸笑意,却也满脸褶子的抬手施礼,“容主快请!”
容珂行微微一笑,儒雅姿态更甚,宴二爷心里一松。
宋娴三人天亮之时抵达桑榆。三人俏丽年轻之态,引得路人垂足而看,来到宴府之时正看到,一白衣男子入府。
“这背影很是熟悉啊!”宋娴捏着下巴,看着前方说到。
“正是容珂行,”红衣女子一本正经的说到。
“这正主都到了,下一任黑白两道之首,我们再进去岂不失礼,画画,希珏,要不我们蹲墙角得了!”
青衣女子眸中盛着笑意,“阿娴调皮!”
知画无奈的说到,“莫非你忘记前次知州之行,被小酒仙怎么欺负的了?”
知州?宋娴想了想,脸色渐渐沉下来,哪里是酒仙,明明就是酒疯子,当时路过醉心坊,彼时又身无分文,被这醇香的酒味勾起了馋虫,他远远的蹲在墙角偷偷闻了一下,还没行动,那酒疯子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直接火爆的把她扔进了酒缸里,差点没溺死他,还好画画来的及时,就她于水火之中。
知画看着阿娴沉如水的面容,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当时像只落汤鸡似的被捞她出来,可江湖人称小霸女的宋娴哪里丢过这样的脸,从来都是她宋侠女欺负别人。当时还闹着要拆了那酒肆,他们两人不想多生事端把她打晕了才带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