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一朝欲擒故纵,顺势道:“不可以,你不能去,那里太危险了!”
千暮也不知哪儿来的底气,“小朝,不必说了,那日虽然我说了不需你做我的妖奴,可你既认我为主跟着我,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妖奴?认主......听到这几个对妖族来说极具侮辱性的词眼,本已经进入呆滞状态的画已又汗流浃背起来。
巳一朝却早就不在意这些了,反而顺势道:“主人,你当真愿意护小朝周全?”
千暮郑重点头。
展皓半昏半醒之间被硕大无朋的蛊雕一路擒着穿越云层,直奔穹京城而去。随后,蛊雕又带着他飞入了那座高耸入云、庄严宏伟的九重殿。尽管穹京的百姓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到天帝座下神圣不可侵犯的坐骑亲自从天界降临又迅速返回,也都猜测起发生了大事。
最终,蛊雕缓缓降落在位于九重殿之巅的开源阁前,放下展皓后便嘶鸣一声挥翅离开了。
展皓跌跌撞撞进了开源阁。身后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瞬间闪现,紧接着开源阁被一层复杂而精密的符咒所覆盖,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封印。这道术法不仅蕴含着强大的能量波动,还透露出施术者对天地法则深刻理解与掌控的能力。每一道符文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力量,它们在空中交织成网,将整个开源阁完全隔绝于外界。
从这等精妙绝伦且威力巨大的手法来看,施展此术之人必定是一位修为高深莫测、精通古老秘法的大能者。其对天地间元素力量的运用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能够调动自然界中最为精纯的能量来构建如此完美的壁垒。
展皓知道除了帝神禄徽,世间恐怕再没有谁能布下这等厉害的封印。可他依旧十分不解,他头次出征归来,虽说过程艰险但灵崖一战大获全胜,父帝不仅没有召见询问战况,反而不问缘由将他捉了回来幽禁起来,只留下一道冷冰冰的懿旨旨:闭关七日,以修心神。无召不得擅离。凡扰者,极刑以待。
展皓独坐于开源阁的幽静之中,四周被淡淡的灵力光芒所环绕。这里是三界神秘莫测的存在,是天界众仙心生向往却不敢僭越靠近一步之地。
禄朝建朝后不久,天界布下“肃清令”陆续销毁了凡界的大部分书籍,再向百姓颁布经天界审议修整之后的官书,用以识字、尊礼、守制。但凡界书籍每每被焚毁,孤本都会被带回天界保存在开源阁中。阁中不仅囊括了世间奇书,更是藏有记载修仙炼神秘术的上古神书。传说那上古神书中藏着能洞悉天地奥秘、掌控万物生灵的力量,因此无数修士梦寐以求能够一窥其内容。无奈开源阁位于九重之巅,只有三界权利之巅的神族才有资格进入,别说是凡人、妖兽,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仙族未经禄徽允许也不得踏入阁中半步。
可就算这里是无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圣地,对展皓而言从前不过是自家的后院,而此刻却更像是囚笼。他自知不该在听雪阁中乱了心神、动了妄念,猜测正因如此父帝才命他在此处闭关。他尝试着冥想,试图将心神沉浸于浩瀚的灵气之中,但每一次深入,永生花的影子总是不经意间浮现,打断了他的修炼。花瓣依旧鲜艳欲滴,仿佛时间在它身上停滞,与外界的风起云涌格格不入。
千里之外的皑霜城,千暮陪着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妖巳一朝去了所谓的黑山,誓要解救这美人鱼脱离大妖的魔掌。画已则被留在了城主府应付胡盛,可令胡盛焦头烂额的不仅是千暮的不告而别,更是因为近日来城中的异动。
尽管禄徽已下令封锁了禄朝军营,可军中闹疫之事依旧不胫而走,传到了城中百姓的耳中。有人说禄朝军不适应边疆的严寒才纷纷病倒,有人说是灵崖山上的妖族死前下了诅咒,还有人说是禄朝军从山上带回来了可怕的东西,而那东西几百年前就害死过数万人的性命。如今看来,即便是受过仙气洗礼的过门兵都抵不住这邪祟,更何况他们这些凡人。
皑霜城内外,一片愁云惨雾。百姓们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街头巷尾,人们纷纷议论着军营中的惨状,担忧疫病会蔓延到城里。
过了几十年太平日子的胡盛哪见过这种场面,面对城中混乱只能束手无策。
很快,天界一道阅后即焚的密旨令他更加坐立难安。
“禄朝军死守灵崖,皑霜城只进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