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晏景揽着尤晚秋,低头去看她手上的帖子,“原来阿奴是有事才来找我,小没良心,亏我这般高兴了。”
尤晚秋白他一眼:“跟你说正事呢!”
“夫人的事,又有哪一件不是正事?阿奴若因想念才来寻我,这就是重中之重了。”
他有意跟她调笑,果然挨了一锤,很是受用,眼疾手快的接住她要拧他的手,正色道:“好了,不闹了。”
到底是谁在闹?!
尤晚秋冷哼一声,晏景跟个八爪鱼似得黏人,仗着她有事相求,跟她十指相扣,下颌搁在她肩处,将人抱得死紧,说出的话却正经得很。
“这几位递帖子来的,按理来说,都算是咱们的长辈,尤其是带着金印的那张,是二房叔公的夫人,比咱们大了两辈,你若乐意,叫她一句余奶奶也可,还有三房、四房……”
晏景将人跟她说了一通,不止说着递帖的几位,连带着旁的有干系的亲眷,也都说分明了,听得尤晚秋蹙眉:“你家亲戚好多。”
晏景笑了笑:“那些不过是些远亲,逢年过节,家中祭祀时有来往,但我这一支自祖太太故去,早分了家,说实话与他们实在是疏远了。”
“既是疏远,那又怎么给我递帖子?”
尤晚秋明知故问。
晏景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她们要来,无非是有利可图,你若不喜,我也可回绝了她们,不许旁人来打搅你。”
晏景一贯是个冷情之人,那些隔了几代的亲戚,怎么能跟她比。
想了想,还是对着她道:“不过我私心里倒是想让你去。”
尤晚秋蹙眉:“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跟人交际。”
晏景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我也不想让阿奴去见除我以外的人。”
“只是上回清儿受册封了世子,你身子又恰逢不适,难以出面……”
其实她是装病不想出席,晏景未必不知,但还是纵容着她,反正清儿还小,又记不得事,不去也就不去了。
晏景悠悠叹息,看着尤晚秋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幽怨:“你不在,外头那些人瞎传闲话,说我不得夫人喜欢,连带着清儿也不受夫人待见,连册封都不来,可见是厌恶了我们父子。”
一番话说得极是哀婉,好似本想着父凭子贵,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深宫怨夫。
也就是尤晚秋这些日子对他跟清儿都算不错,关系亲密了许多,晏景才有这心思跟她说反话逗闷子。
若真是夫妻不睦,他怕是死都不愿说出这等话来,谁要是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口里的舌头怕是留不住了。
“就你会说。”
尤晚秋垂眸,那些人什么心思,旁人不知,难道她还不知么?
一个个的眼高于顶,最是看她不惯,眼下递拜帖,哪里会安着什么好心思,八成是过来试探试探她的底细。
她心情不佳,晏景敏锐的察觉,也止了跟她玩笑的心思,伏在她耳边道:“阿奴不必怕那些人,如今族里,没有谁能越过我去,你若不想见,直接推了,谅她们也不敢有什么二话。”
尤晚秋却摇了摇头:“我还是见一见吧,到底是族中的长辈,你我成婚这么久了,我竟是都没见过,实在有些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