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苦酒入喉心作痛。喝下这瓶该死的血液，诺顿对这句话有了全新的理解。

唯一令诺顿尚感宽慰的是，起码这玩意入口不算难喝——更准确的说，这玩意仿佛没有实体般，入口即化。可是，之后的体验就糟糕透顶。先不提宛如吞了一千根针般的刺痛，单是在胃里一阵冰寒、一阵滚烫的变换便足以让人痛苦万分了。更糟糕的是，随着血液被身体吸收，这糟糕的感觉在全身扩散，乃至深入五脏六腑。

面对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诺顿面色无二。原因很简单——他曾经历过远比这更加痛苦，更加绝望的时刻。与之相比，此刻的痛苦不过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一提。但是，诺顿依旧精神紧绷，因为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古老的呓语自幽暗处悄然浮现，流动的阴影追随着它们的主人。诺顿看到了……不，与其说是看到，不如说是体验。他能体验到传说中阴影之王的一生——正如各位所想那样，诺顿的力量即来自阴影。

然而，阴影的力量可没那么好承担。每次喝下阴影的血液，诺顿都会感到身体中似乎多了某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以及一段不属于自己的回忆。与之相对，每喝下一瓶，诺顿对阴影的掌控都会跃迁一个层次。

撕心裂肺的痛感涌入脑海，诺顿紧咬牙关，试图忽略源源不断涌来的记忆，调整自己的状态。但是，诺顿的实力与血液的原主相比还是太过渺小，轮到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黑，寂静的黑，吞噬一切的黑。然而黑暗转瞬即逝，只留下无比耀眼的光辉。诺顿猛然睁开了眼，他凝视对面宛如天使般圣洁的女神，不甘地问道：“为什么……”

“需要为什么吗？”女人笑意盈盈地答道，“当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这样的结局。”

诺顿低笑起来，转而放声狂笑：“我早该知道你是个靠不住的渣滓，菲……”

“啊——”诺顿放声惨叫，在记忆的最后，他念出了某个不该存在的名字。正因如此，他遭到了惩罚，辉光的力量刺入脑海，让诺顿痛得满地打滚。

“别吵了。”恍惚间，诺顿似乎听见一个阴翳的声音。不过剧痛让他无暇顾及其他，所以自然也没有理会。

“我让你别吵你听不见吗？！”那个声音吼道。与此同时，诺顿的惨叫瞬间消失，宛如按下暂停键般。

其实，阻止诺顿发声的方式很简单——阴影组成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此刻他连呼吸都难，更别提放声惨叫了。

就在诺顿险些窒息时，喉咙上的力道终于放松。诺顿缓缓滑落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

“我想，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谈？”诺顿立马来劲了。方才的遇袭激发了他在街头混迹的凶性，“食腐鸟”可从不是以通情达理名扬废区的。他隐隐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我可没兴趣跟一个藏头露尾的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