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霍德沉默了，有很多线索可以和这个结论契合。

就拿人类的巫术研究来说吧，特别是在魔都被毁之后三十年的研究，就始终未曾触及巫术的根本原理，更多地只是聚焦于魔女巫术效果的记录与归纳，其目的似乎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怎样更有效地杀死魔女。

在某种意义上，探究清巫术的原理可以更好地了解魔女的力量，从而让骑士们狩猎起魔女来更加得心应手，可惜相关的研究最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终止了，没有拿出实质性的成果。

这也导致后来者不再愿意去研究巫术的原理。

如果霍德没来到这个世界，伊奥拉，以及她父亲的研究同样是这个结局，这就不免让人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有形的大手在操控。

如果事实真如法蕾特所说，那双大手毫无疑问就是埃兰加尔的教会。

他们不让人类深入研究巫术的原因似乎很简单，就是清楚人类并不是完全没有学习巫术的可能，一旦巫术的原理被摸清，魔力将不受控制地在大陆蔓延，而这就完全违背教会，或者说埃兰加尔的目的了。

而人类掌握巫术和狩猎魔女并没有冲突，甚至于说人类能用巫术，对于狩猎魔女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这么想来，教会与骑士团的目的或许真的不是想猎杀魔女，而是想排除魔力了。

霍德记起《猎巫传奇》的最后一幕，也是被诟病的最多的一幕。

在这一幕中，主角带领的骑士团打败了终焉魔女阿尔哈，魔女新建的城市随之沦陷。大量骑士涌入城市，将所有魔女，无论是病弱的还是年轻的，统统杀死，最后放火焚烧了整座城。

所有打到结局的玩家看到这一幕，心中感受到的并不是痛快，而是压抑，仿佛他们并不是战胜魔女的英雄，而是屠杀魔女的刽子手。

从狩猎魔女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安排显然是不合理的，因为它违背了狩猎魔女的初衷，骑士们所坚守的所谓正义，在这一刻似乎也显得苍白无力。

但如果从抹杀大陆魔力的角度来看，这又似乎是必须的选择。

可是还是有一个问题。

“掌握圣力源泉的埃兰加尔，他为什么想要将整个大陆的魔力都消灭干净，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霍德停顿一下，思索着再次开口。

“或者说，消灭了整片大陆的魔力后，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会怎样，或许只有埃兰加尔本人知道。不过，我的主君，你没想过一个问题吗？如果埃兰加尔的真正目的是消灭魔力，在这之前，你不也会被消灭吗？”

“不对啊，我掌握的不是什么第三源泉的力量吗？我为什么也要被消灭？”

霍德被法蕾特的话吓了一跳，赶紧反驳。

“可你现在展现出来的是魔力，对于埃兰加尔来说，第三源泉的魔力和魔力源泉的魔力没有区别。”

“那你怎么一股事不关己的样子，要死，我们不都要死吗？”

“是啊，还有你现在和以后造出来的那些巫师，都得死。”

你的意思是说，魔女、巫师、用魔力的亚种都要被埃兰加尔风风光光了呗，那你到底是怎么坐得住的。

嘴角抽了抽，霍德再次开口问道。

“我的问题还是那个，为什么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