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峰看完仇将军的消息,一时心中说不清是喜是忧。
喜的是他可能不会被降罪,忧的是不知新来的大将军为人如何。
一朝天子一朝臣,吴玉峰是谢之庆提拔上来的,看中他能领兵打仗。
但他跟谢之庆之间的关系并不好,谢之庆在的时候,一些政令经常被吴玉峰反驳。
他为人耿直,而谢之庆此人则喜好奢华。
边城环境本就比关内要清苦,谢之庆乃镇守边境的将军,本应老老实实待在城内坐镇指挥。
可他却常常借机带兵擅离职守。
偏偏这边城他的官职最高,吴玉峰就算是看不惯也管不住。
如若不然,此次谢之庆又何至于丧命,还连累了四千多边军。
如今谢之庆战死,待新任大将军到任后,说不定会第一个把他撤下。
万一再拿这一次北狄突袭边城的事寻他个错处,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吴玉峰一个小小副将,只有听天由命。
这边吴玉峰正烦恼着,许家也接到了每家要出一名成丁继续采石的通知。
许老爹拽着敲锣告知的兵丁不放:“我家黑狗子从军了,为何还要出徭役?”
通知的兵丁一把甩开许老爹的手:“你可有免徭役的文书?”
许老爹摇头,兵丁冷笑一声:“后日若不出人,便绑了去。”
“你们,你们...”许老爹急了:“我家就一个儿子,按理也不该强征。”
兵丁都不用翻册子,嘿嘿一笑:“许老汉,你蒙谁呢?你有两个儿子,全城的人都知道。”
他把木槌往腋下一夹,拍了拍许老爹的肩膀:“黑狗子不是你儿子?”
“可、可黑狗子从军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后日你家若不出人,耽误了修建城墙,那就是大罪。”
兵丁一走,许老爹险些气的站不稳。
他转身回到家,叫了老大:“走,咱们去找狗子。”
许家老大也吃不了采石的苦,闻言立马跟上。
两人在军营外转了一圈又一圈,可无论怎么说都没办法进去。
值守的士兵可不管他们是谁,胆敢靠前,就亮起了闪着寒光的长枪。
而被许家父子惦记的许满仓,此时正在军营中跟着练习阵型。
这段日子,许满仓一步没有离开过军营。
每日吃得饱,也不用再跟从前那样饿着肚子不停的干活。
他恢复的极好,虽然常年挨饿的身体一时半会儿补补回来,可也觉得仿佛有了使不尽的力气。
不到一个月,便又可以背起数百斤重物。
吴玉峰直接将许满仓编入他的亲兵队中,同吴遂一起。
他治军严厉,手下兵卒就算心有不服也不敢反对。
更何况,许满仓的大力真的惊呆了不少人,恐怕整个边军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的过他。
许满仓为人沉默寡言,他知道乾人不喜欢他这张脸。
可在军中不允许披头散发,他便时常低着头。
自从伤势恢复的差不多开始,他便跟着每日训练,哪怕某日没有轮到他们,也在一旁跟着学从不懒惰。
吃饭,洗漱,睡觉,他也从不跟人争抢。
时日久了,军中这些士兵,竟也觉得他其实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只可惜许满仓那张脸,终究生不出亲近之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