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一见到刘备,刘玄德的眼泪便如潮水一般涌出,多日来神经紧绷的他此刻终于得以放松下来。
“德然,出了什么事?”刘备见刘德然满身的疲惫相,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家中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刘备扶刘德然坐下,又让下人取茶点来。
刘德然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全盘说出,眼中的泪水几乎没断过。
“什么?五千万?!”刘备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概念?现在一郡太守的标价才两千万,五千万足够买两个半的太守。
再加五千万都能去灵帝那买个太尉当了都!
刘元起家中资产充其量算是个小地主,与世家豪族根本没有可比性,要一口气拿出五千万,只怕是把全家老小都卖了也不够。
“是啊,我东奔西走、挨家挨户地去借,可也借不来如此多的钱,小弟实在走投无路了,这才来寻兄长。”刘德然泪眼婆娑地说道。
其实他也想不出此事能有什么办法解决,但是眼下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自己兄长身上了。
“这霞云寨的李大目,是何来头?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刘备问道。
“哦,兄长有所不知。”刘德然说道:“因为涿县近几年常有灾荒,那些流民活不下去了便啸聚山林,落草为寇,其中以这霞云寨贼众最多,号称有千余人,
“郡中长史近年来也带兵去剿了几次匪,官府还因此多收了不少的治安税,可是每次都不能彻底剿灭,最多只是杀死几个贼寇。”
“哼!”刘备听后气愤地一拳砸在案上:“那些个腐败的官僚,剿匪的本事没有,借着剿匪之名敛财的本事倒是很大!”
刘备对这剧情简直是太熟悉了,估计每次剿匪收上来的所谓「治安税」,也被官府和那个长史给三七分成了。
然后剿匪的队伍甚至都不用走到霞云寨,只需在路上公款吃喝个几天,完事再随便找几个百姓杀了,便可以拿着他们的人头冒充成贼寇回去交差了。
“小弟也登门去求了长史,可是他却满是借口,话里话外都只是让我资以钱财,却绝口不提出兵之事……”刘德然说道。
“如此吏治,公理何在?!”刘备十分气愤,却也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官府指望不上,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兄长,小弟亦知此事艰难,可我已全无办法,使兄长为难了……”刘德然低头说道,若不是万不得已,他又岂会来叨扰刘备呢?
“德然,自家兄弟莫要说外家话,元起叔父待我与亲骨肉无异,我得以求学至今,也全仰仗叔父的资助,叔父有难,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定会赴汤蹈火,所以「为难」二字是断然说不得的。”
刘备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只不过我现在也未曾想到办法,为今之计,只有先回涿县再做计较了。”
“嗯!”听到刘备要回涿县,刘德然瞬间觉得昏暗了许久的天空都晴朗了起来。
“你先在此稍候,待我与师父师娘说明情况后,便即刻启程回涿县。”
“嗯!”
刘备交代完后,便匆匆向中堂走去。
刘德然看着自家兄长的背影,虽然仍是祸事未决、前路不明,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已然临头的塌天之祸,自己却不再是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