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小心翼翼看眼面无喜怒的国公，“能算点银子吗？一共十九万五千两。”

国公的回答很干脆，就两字，“没有。”

首富的脸皱成一团，“真没有？”

“就算把户部尚书的头砍了，也拿不出一万两。”国公知道自己理亏，语气平缓，说完闭上眼，轻摇了两下蒲扇。

“哎……”首富叹口气，这生意做的，别说赚多少，本金亏没了。

杨静轩拍拍首富肩膀，“朱老爷，在下给您出个主意？”

“嗯？”首富抬头。

“您跟国公借两营人马，咱去对面把倭人平了，得胜府的银子就都是您的了。”

“算你一份？”

“行。吃完饭就出发。”

当然是笑话。

杨静轩并不知道一个商人和一位国公是怎样搭在一起的，因为十三年前他来到国公身边的时候两人关系就这样。但他知道，为了国公，这位大楚首富付出颇多颇多。

国公麾下的孤羽军，打建立起就没花过朝廷的一钱银子，全仗朱石富支持，这些年五六百万两算是少的。

而且他还从未听到过朱石富在国公面前提银子的事，今天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扯上一嘴，大概真的是吃紧得快扛不住了。

国公之所以闭目不再接话茬，是因为他真的没有，大楚现在也真的没有。

都是聪明人，杨静轩用玩笑转移了话题，首富自然不会往回续，扯了几句闲篇，正当首富对幺妹翘首以盼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鹰鸣。

一个白点从天而降，绕过凉亭顶，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国公的肩上。

一只通体雪白异常神骏的海东青。此鸟像个检阅部队的骄傲将军，挺着胸，扬着脖，用它蓝褐色的眼冷冷的看着首富和杨静轩。

杨静轩忙从袋中拿出一块肉干，细心地撕成小条，递到其嘴边，喂着的同时还不忘调侃首富，“和您朱老爷一样，都是吃货。”

首富摆摆手“抬举我了，在国公的心中，青云的分量可比我重。”

青云是这只海东青的名字。本性喜寒，生活在大楚北地，首富是知道根底的，国公爷当年为了得到它，在深山老林里呆了一年多。

光喂肉可不行，见手里的肉条快见底，杨静轩又倒了杯清水。

吃饱喝足，青云一扇翅膀，落在了棋盘上，用它那尖锐锋利的喙对着棋盘不停的叨，不一会儿，酸枝木的棋盘被叨出个洞。

首富和杨静轩面色凝重。

俩人是国公的心腹，知道在国公的苦心调教下，青云颇通人性。国公常放它出去侦察敌情，若发现敌方千人左右，青云回来就会叨一下。

俩人眼睁睁的看着，屁大点功夫，青云叨了一百多下，还在不停的叨。

首富抬头问国公，“您让它去得胜府了？”

国公点头。

杨静轩接一句，“这得有二十万人？”

“二十万？”国公将青云从棋盘上抱回，怜爱的抚着羽毛，“二十万他们哪有胆来攻兴华府，怎么着也得四五十万吧。”

“休整，准备攻城器械，二十天，最多不超一个月，他们就该来将咱们的军了。”国公接着说道。

杨静轩和首富互看一眼，同时心里一沉。

战争、战争，这不禁念叨的玩意，真的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