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大概的擂台规则之后,苏尝又向刘灞桥问了时间和地点。
后者沉吟了一下后说道,
“同是宝瓶州剑道执牛耳者的风雷园与正阳山举行生死擂台战。
按照规矩是要广发英雄贴,邀请宝瓶州各大山门乃至外州宗派一同观礼见证。
所以最少要数月的筹备,不过最晚也不会超过一年。”
“至于地点,因为齐先生与我相谈时,阮师就在旁边,所以……”刘灞桥无奈笑了笑。
苏尝会意的点点头,
“放在阮师傅出身的兵家圣地风雪庙,确实也能让比斗显得更加公平。”
风雪庙比同为兵家圣地的真武山更加低调,交友也更加广泛。
不会偏袒风雷园与正阳山任何一方,也不会让观礼的各路宾客感觉厌恶。
“阮师也是这么说的。”
刘灞桥点点头,随后他眼睛闪过一丝光彩,
“而且最让我觉得合适的,是战场设置在风雪庙六脉之一的神仙台。
到时候应该可以见到魏晋!”
苏尝知道刘灞桥为什么提到魏晋的时候眼神那么明亮。
因为后者被誉为最有可能超越风雷园宗主李抟景,成为宝瓶州最年轻的上五境真剑仙!
苏尝还没有见过魏晋,不过他见过魏晋心心念念喜欢的女子——神诰宗贺小凉。
想到这,苏尝就想摇头。
宝瓶州两大年轻天才剑修都为情所困。
一个爱上了只爱大道不爱人的贺小凉,一个爱上了身在敌对宗门又慕强的苏稼。
那个爱卖糖葫芦忽悠小朋友的邹子大能的师妹田婉,只用几根红线就把一洲剑道气运给玩于股掌。
不知道自己去参加擂台战的时候,她会不会给自己牵上。
希望她最好不要那么多事,否则苏尝就有理由去请某位还飘在海外数鱼的现文脉大师兄来几剑看看。
青衫少年这样一想,忽然觉得这好像也并不是坏事了。
至少他可以提前解锁左右角色卡,跟齐先生的这位同门师兄合影了。
不如就此定个小目标,跟文圣一脉所有人打卡留念。
刘灞桥看着逐渐陷入沉思的苏尝,欲言又止。
他很想问对方为什么听见魏晋的名字就摇头,难道两个人有什么过节不成?
也不可能啊。
以苏尝和魏晋都让人挺舒服的性格,两人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会成为仇敌。
而且他最想问的,是苏尝为啥刚才还一脸遗憾的看了自己一眼。
虽然心中的好奇跟有猫爪在挠,刘灞桥还是没有出声打扰眼前的青衫少年。
还是苏尝自己回过神来,冲他笑了笑,
“刚才想到我家先生的一些同门了。”
刘灞桥点点头,以为是因为他提到剑修魏晋,就让对方想到了剑仙左右。
文圣一脉人虽少,但各个都极为出彩。
左右之名,对于他这样的大宗门剑修来说,可谓是如雷贯耳。
不过刘灞桥也只是听过几句对方的传说,加上身为外人,所以也不好跟苏尝聊齐先生的同门。
他只是拿出一枚小剑符递给苏尝,并且叮嘱道,
“一旦擂台战开始的时间确定,我就会立刻用剑符告知你。
到时候苏尝你可以坐仙家渡船去风雪庙神仙台。”
随后他拍了拍胸脯,以内行人的语气推荐道,
“打醮山的鲲船就不错,拿着剑符,报我的名号可以住天字号房间的。
我记得有船上两位唤做春水、秋实婢女姐妹,人皆十分有趣,你可以选她们在跟前服侍。”
苏尝刚开始还点头,听到最后两句话时,便斜眼瞅着刘灞桥。
你这语气,是搁这给我推荐技师呢?
刘灞桥被他这眼神看的直叫屈,
“这两位都是正经婢女,不是船上杏花坊中的那些…那些……”
或许是因为有陈平安几人在,或许是因为刘灞桥本来说到这种事就脸皮薄。
这位走南闯北的风雷园剑修,愣是没把做皮肉生意的风尘女子这种话给说出来。
其实苏尝还挺想问他知不知道坊中哪个姑娘活好的。
不是他想去,就是想帮兄弟们问一下。
是真的替兄弟问,毕竟一旁的刘羡阳眼睛都放光了。
看刘灞桥窘迫成这样,苏尝反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虽然在座的没有一个有你这样丰富的经验,但我们还是相信你是清白的。”
刘灞桥瞅瞅十分想偷偷问他详情的刘羡阳,又看看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陈平安,最后是一脸嫌弃的宁姚。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清白算是被苏尝给说没了。
这位风雷园剑修一边喝着酒,一边开始自闭。
倒是彻底吃饱的刘羡阳,眼看两人谈完正事,便出声叫了一声苏尝,
“你把瘊子甲带走吧,我现在也用不着。”
苏尝摆了摆手,
“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老猿?
我又不是那个许夫人,谁稀罕你家宝甲。”
送东西被拒绝,刘羡阳也不觉得丢脸,因为他知道苏尝说的是真心话。
对方帮他根本不是为了宝甲。
大头少年嘻嘻笑着,换了个说法,
“那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只能以身相许了啊!”
青衫少年闻言翻了个白眼,心说就算小宝瓶还没长大,劳资也不可能跟你搅基。
不过这样说未免有些不符合玩笑话,所以他瞅了瞅陈平安,
“那你排队,排在陈平安后面。”
陈平安脸腾一红,然后又一白。
草鞋少年结结巴巴的说,
“苏尝,我给你打工报恩,以身相许什么的…就…就算了吧,我还是想把陈家传下去的。”
在苏尝身披甲胄送他去李家那天早晨,陈平安心中就升起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