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时代。
清晨。
淮市。
“女生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外境直播现场!我是你们的主持人,滴答!现在出现在你们镜头前,是一只外境的毘种正在对一个人进行追杀。”
泡沫时代制大电子屏幕上,而其中的画面更是血腥恐怖,密林之中,一位黑衣人正在狂奔,包裹躯体的衣服不断添加缺口,有细小的血流涌出,显然已经到了极限,而身后,一只巨大的变异砂虎逐步逼近,沉重的四肢一次次踏在地面,哪怕隔着屏幕,观众们都感觉近在咫尺,仿佛砂虎一掌就能活生生碾碎那名重伤的黑衣人。
这让许多观众都捏了把汗,但反应过来后,却有人控制不住地笑了,因为黑衣人脸上,戴着一张蓝色小猪的面具,这让之前与砂虎生死咫尺般的逃亡多了层黑色幽默,有人甚至直接说是不是演戏,要不要最后来个广告。
“是余罪者吗?躲在外境,如果是的话,那只毘种活活咬死都脏了嘴。”
“呸,我看那种老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就是那余罪者自己研究的,结果不成,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要我说,这不就是新闻吗?总不能真死个人吧。”
无人机从一人一虎上方飞过,压低位置,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喂,您好,小猪乔治先生。您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吗?请问被一头活生生的砂虎追杀的感觉?”
小猪乔治:“你妈!我不管无人机对面是谁,也不管有多少正看着我,不管你们要见死不救,还是其它什么,反正——我不想死!”
小猪乔治加快了步伐,低下头,猪突猛进般地加快了逃跑速度,一头扎进了灌木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电子大屏幕,中只剩下了疾驰的砂虎跟着扎进了灌木之中,一层层灌木不均匀地涌动起来。
“嘟嘟嘟——!”
现境的警报声响起,这种旧时代技术的扩音喇叭结合新时代技术,有着几秒钟就能传达整个城市的效率,不到几秒,几辆漆黑的装甲车从大街上四面八方集合冲向城门口!
几位被吓得不知所措的群众:
“砂虎朝现境来了!”
“余罪者是不是要和之前一样炸掉天讯壁垒!”
“余罪者是不是要炸了整个淮城。”
电子屏幕息屏,这代表着整个淮市已经进入了绝对警戒的状态,一切娱乐设施停止,全部资源投入战备。
代表着执法者权威的黑色无人机,从人群头顶飞过:“请所有市民回到家中,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请紧关门窗,不要外出,一切行动必须听从官方汇报,其它信息皆为谣传,切勿相信!重复一次!”
前不久还热闹的大街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无人机从上方掠过,灌木中的黑衣人终于能喘口气了,但不远处的沙沙响又让他不敢放下心。
“该死啊,怎么遇到了这个玩意呢!”
黑衣人撕下蓝色小猪面具,面具下的脸,年龄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
回想之前的事情,他只是为了能觉醒命魄,而去外境寻找机会,结果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组织,几位金属宽袍蒙面人组成的小群体,当时追杀他的砂虎还被碗口粗的锁链束缚四肢,几位蒙面人正拿着粒子刀对砂虎身体检查,最开始时,砂虎的体积还没有追杀他时的庞大。
他千不该万不该,在今天出门前没看黄历,遇上这么个事,没准他们就是杀人放火的余罪者呢?他还窥见了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实验……肯定会让自己灭口的!
砂虎突然从深处窜出。
“呜呜呜——!”锐不可挡的虎啸如怒涛、如风暴,铺天盖地向黑衣人袭来。
碎叶飞舞,阴影织成密网,如恐惧般笼罩在黑衣人的头顶,让他寸步难行。
黑衣人想哀嚎,却语无伦次。
眼见砂虎一步步逼近,黑衣人眼前一黑。
一切都还未反应过来,黑衣人发现四周泛着萤蓝色的淡光,还未反应过来,蓝光却缓缓开始,凝。聚。成。蝶。
成群的飞蝶化作玫蓝色的海洋翻涌、起舞,环住黑衣人,他伸出手企图触摸,待飞蝶散去。
他发现自己已身处陌生的地方,一眼望去,脚下是无尽的星河,天空如太古的星阙排列并落,而遥远无比的前方,是一团紫雾裹挟的混沌不断吞噬扩张周围的一切,仿佛天地万物鸿蒙初开,寰宇世界还处在襁褓中,而误入其中的江羽勒仿佛意外间踏入无尽归墟的凡人。
一股暖光溢出分开流淌,这成为了这四方天地中唯一的衡量标准。
“等你许久了,江羽勒,这里是归墟。”黑衣听见一道轻柔的声音,感觉对方的身影宛如一层星云织成的薄纱般,隔着银河,缥缈遥远。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祈蝶,鲲悟。”此时,又多了道声音,如泰山般沉稳,如天穹般巍峨。
“又没问你……”江羽勒冷静下来,“好,好,说吧,你们是谁,是余罪者吗?还有外面是不是砂虎?把我拉到这里要干嘛?”
羽勒眼前突现两道蓝光,又化作人形,定睛一看,两人都是一头飘逸银发,一对蓝瞳,模样俊秀,羽勒不免一惊。(瞎搞,不要过多联想。)
男子身体硬朗刚毅,天庭饱满,双目如鹰。
女子身形纤细,铁银色长裙轻柔如水,裙摆如银月曲线优般美。
用江羽勒旧时代的话讲,叫隐居洞天福地的神仙情侣。
“为你觉醒命魄!”男子沉声开口。
“开什么玩笑!我都快死了,你才出手把我拉进来,就不能学某些旧时代书里的戒指老头一样吗?觉醒什么?”
“命魄。”这次是女子。
“命魄……”江羽不禁沉思。
是啊,命运如此,总是在你痛哭流涕的时候给你递上一块糖。
“你们……是谁?听谁的?”
“庄先生。”
“庄先生……”把自己送到这破地方当废柴烧的贼老天,对,对,那个叫庄的,一年前送他来这泡沫时代的庄先生。
江羽勒结合白天的事情,江羽勒突然明白了什么:“等一下,我之前一直觉醒不了命魄,是不是就是因为这片叫归墟的破地方!”
一男一女皆沉默。
“你nn的,真的。”江羽勒虽然对这归墟空间一无所知,但事实很可能真的就是这样,有很多话要说,但江羽勒还是问了最想问的。
“怎么觉醒?”
祈蝶手中突然出现一本如盾牌大小的封订皮书,缓缓摊开,取出其中一页撕下。
江羽勒脚下凭空出现一处古老的岩石祭坛,祈蝶抛下书页。
随后,还未反应过来,脚下祭坛中的泛起红光,江羽勒闭上眼。
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已身处深红的天穹之下。
——死神——
远远望去,王座之上,被锁链控制的塔纳托斯正在嘶吼,默默向江羽勒递出等待已久的眼神,哪怕眼神相隔数十米,江羽勒却感觉近在眼前,幽蓝色的火焰在空洞的眼眶中摇曳,孤独而灼热,烧得江羽勒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