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珠:“那真是太厉害了,如果你进了哈佛的法学院,那以后当华裔总统的可能性很大哟!我和你讲……”
Joseph突然打断了夏美珠要谈的话。
Joseph:“Elizabeth,是不是该吹生日蛋糕了。”
众人:“是呀。”
生日快乐的歌声响起。Elizabeth吹灭了蜡烛,众人欢呼,祝贺。
夏美珠:“Elizabeth,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你是不是要跟大家说些自己的想法。”
Elizabeth:“啊?不要不要,我没有准备。”
众人:“讲讲吧。”
众人:“就随便说说吧。”
众多的父母当然很希望优秀的Elisabeth能够说点什么,好让他们以后有很多茶余的谈资。但Elisabeth不是很想说,向Joseph投去求助的目光,Joseph本以为帮Elisabeth能够解围,没想到却捅了马蜂窝。
Joseph:“Elizabeth,你也可以说说如果你做了律师,你最想接的第一个案子是什么。”
众人:“好题目。”
众人:“说说吧。”
Elizabeth:“(显得有些激动)好吧,那我就说说吧。其实,今天真的是个特别的日子。但我今天特别矛盾。(突然眼角溢出泪花)本来想取消今天的Party,其实你们都知道为什么,只是大家为了不扫我的兴,你们都强装着不说。我首先,谢谢你们!(开始流泪)。有人也跟着流泪。”
Elizabeth:“你们都知道,今天早上,我曾就读的高中,今年第四个学生卧轨自杀了。因为他没有被自己最想进入的藤校录取。而他是第三个卧轨的华裔!为什么又是华裔?为什么一个宝贵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为什么我们那么在乎藤校那个的Offer?我们这些在硅谷长大的孩子,一定要像父母一样,要读名校,毕业后,做律师、做医生、做工程师,进硅谷的名企,出人头地!难道这是我们唯一的道路吗?但今天早上再次证明了,这可能就是一条死路!今天,我一直都在挣扎,但就在你们到来之前。我想明白了,我是那条死路上的幸存者,我硕士一定要去读法学院,然后考到律师的执照!谢谢你,Joseph。你的问题很好,你问我如果我做了律师,我最想接的案子是什么?好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要接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义务地为那些在高中校园里继续被逼迫残害的华裔少男少女们打官司,去控告他们的父母!”
院子内,死一般地寂静,连任何抽泣的声音也没有了。众人几乎是屏住呼吸中听完Elizabeth的讲话。Elizabeth目光突然转向了母亲。
Elizabeth:“妈咪,你现在知道我最想跟你说什么吗?妈妈,我恨你!(转身跑进屋里)
美珠手中的杯子滑下,啪,落地,打得粉碎。妈妈们过来安抚美珠,说现在的孩子太狂妄,等她大了就知道父母的一片苦心了。美珠说自己没事,让大家随便吃,随便聊。但终究因着今天有一个卧轨孩子去世的坏消息,影响了大家的心情和胃口,没过多久,大家就都散了。美珠其实很难过,尤其她今天去看望了那个孩子的妈妈,她也受不了突然间自己最爱的孩子就这么走了,几近崩溃的妈妈也像死了一样的没有一点精神。美珠坐在空荡的客厅回想发生的一切,她有完全的理由可以使自己陷在巨大的悲伤和自怜中,但她是那种不会让负面情绪左右她太久的女人,她有同情心,但这种同情心和怜悯只是她的开胃小菜而已,对于一个为了达到目标不择手段的女人来讲,这些伤痛阻止不了她前进的动力。虽然女儿今天这样反抗她,但她有的是办法来对付这个判逆的女儿,因为她认定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好,她要把女儿推到人生的顶峰,那个时候她要看着女儿在众人面前感谢她曾经对她的狠。生命无常,所以更要自己把好这个舵,控制着前进的方向。对于她的女儿来讲,同学妹妹的自杀让她明白,父母的人生不是自己的人生,她渴望独立的飞行,且不要远远牵拉着她的那根线,她不要作风筝,因她认为自己本身就是一只雄鹰。母女两个,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虽然空间使她们分开,但是她们两个有一点是一样的:挣命就是她的宿命.可是她们挣的真的是命吗?……
这时候突然美珠的电话响了。是周福根打过来的。
周福根:“美珠,原来你问的古震兴是我姐姐的公公,我的外甥国强的爷爷,是一个中国著名的民俗专家。”
美珠:“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福根:“我也没有搞明白。不过,你再查一下,那个飞机票,只有两张吗?没有我的吗?葬礼邀请函只有你们俩个人的名字吗?确定没有我的名字?”
美珠又打开快递,仔细看了看。
美珠:“没有,确实没有。你这个提醒,真是太好了。因为这个事情很诡异啊!会不会是我的死对头在搞我。”
周福根:“不是只有你收到这个信和飞机票。我姐姐的两个孩子也收到了和你一样的信和飞机票。而他们两个家庭,现在都在中国,机票却是从旧金山起飞到上海。”
美珠:“哦!是这样啊!但我有一个疑问——我和Elizabeth的个人信息,外人怎么知道?”
周福根:“对啊!这也是我的疑问,我帮你问一下。”
美珠:“我还想知道,老家那边的人死了以后,要推迟多少天才办葬礼?这尸体怎么保存?”
周福根:“古震兴还没死呢?”
美珠:“什么?”
夏美珠这次真的惊掉了下巴。这一天层层的打击到底为了什么?她彻底晕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