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野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

“枫铃，我命令你说出来，把你的委屈都告诉给我们。”

第三，服从。

枫铃，说出来吧，与你无关，是我在胁迫。

在我这里做回自己吧，哪怕只有一次交谈的时间。

枫铃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野狐。

“我......我真的......”

“说出来吧，这是命令。”

“我......对啊，我很委屈，我真的很委屈......”

说到这里，枫铃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放肆决堤。

“呜呜呜呜啊啊啊......”

枫铃扑进了野狐的衣服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们都欺负我！他们全部都欺负我！”

“我明明还小！他们全都打我！我身上全都是伤！没有一块肉是好的！”

“他们想把我脑袋挖开！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我真的受够了，我好怕，我真的很害怕！”

“我的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在我眼前死了十一次！”

“我不想再溯回时间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们死在我面前了！”

“我真的很委屈！为什么！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来问我！”

“我真的......我真的好难过......呜呜呜......”

枫铃说完便又是一场大哭，野狐能感觉到他的衣服都被眼泪浸湿了。

因为你很强，所以从来没有人问过你累不累。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这些年来真的辛苦你了。”

野狐尝试着将手放到了枫铃的头上，见没有过激的反应后他慢慢地抚摸了起来。

其实她的心理年龄应该并不大，只是这些年的遭遇让她不得不变成这样。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她的人生轨迹会有什么变化呢。

她的罪孽需要赎清吗，她需要为那些冤魂赔罪吗。

她会获得夏天真正的原谅吗。

不。

野狐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

若是认真讨论起善恶杀孽，恐怕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来啐她一口痰。

但如果真的在她的条件下，那些人只会被逼得更疯。

就算她的错误足够她死上无数次来赎罪。

但是我从来都是一个双标又自私的人，我要保护好我的伙伴。

因为友谊。

渐渐地，枫铃的哭泣声变成了啜泣。

再之后连啜泣声也渐渐停止了。

但是枫铃依旧把脸埋在野狐的衣服里，不好意思看其他人。

“夏天......”

野狐的衣服里传来细若游蚊的声音。

“在呢，听见了。”

“你的父母......对不起，我以后会保护好你的。”

听到这句话，夏天原本凝重的表情才逐渐放松了一些。

是啊，我所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此时，我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呢。

就连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我都没有勇气去质问。

难道到了现在，我还应该趁火打劫去难为她吗。

野狐说的很对，我其实就是个懦夫。

夏天微笑，不置可否。

“知道了。”

听到夏天的回答，枫铃把头埋得更深了。

不多时，她好像想起什么，把脑袋露出来一点，看着野狐的眼睛问道：

“你想知道，我和奇尔萨的协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