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陆病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把丘将军当真正的懦夫看,明哲保身和怯懦从不相干,活命嘛,不寒碜。
他重新披上血衣,摸到天上石边缘。
上面火光通明,来来回回不断跑动着许多人影。
“这要出去还是比较困难啊。”他眉头紧锁。
瞭望台上的人减少了,只有一个人在那孤零零站着,且视线很凌乱,左顾右盼的,颇有些茫然。
关键是在下方跑动的人影。
他正愁着,目光随意打量着,忽然在另一边墙根下看见个人。
这人身着一套夜行衣,许是和血衣一样属于特制的衣服,能够掩盖自身气息,以至于陆病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
同时,那人也看见了陆病。
两人对望一眼,皆是一愣。
没有想象中的针锋相对,或者互相使袢,而是巧合的各自错开目光,向对方渐渐靠拢。
直到两人贴近,黑衣人率先将脸上的遮挡拉下,露出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是赵玉。
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陆病,片刻玩味开口:“符统领......哦不,陆统领也要出去?”
闻言,陆病脑海轰然炸开。
这赵玉到底是谁?认出他也就罢了,连真名都给他捅咕出来。
对方不说话,许是知道这一声对陆病的惊吓,耐心的等他平复心神。
长出口气,他将脸上的狐面轻轻摘下,露出清秀真容。
“赵头果然藏得深,连我到底是谁也能看出。”
赵玉含笑摇头:“清丰县的事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你若不穿这一袭红衣,我也认不出来。”
后者眉头一挑:“那属下倒是有些好奇了,到底是谁能从清丰活下来,把这些告诉赵头。”
“春雨楼是我这条线上的。”赵玉言简意赅,瞬间将陆病的疑问全部打消。
既然是春雨楼那就不奇怪,秋楼主虽然没有从中捞到什么,但也是全身而退了。
不过,说到底春雨楼在其中做的事不太光彩,尤其是对兰娑这一派,所以大概率不会大肆宣扬。
知道清丰县具体经过,以及陆病的,应该也就春雨楼所关联的人,按赵玉的话说就是这条线上的人。
“陆统领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风闻吧,现在知情的可都管你叫血衣使,最醒目的就是这一身血衣。”赵玉呵呵一笑,手在空中比划两下。
这个称呼倒是恰到好处。
陆病同样含笑,却没有说话。
他心下在思考一件事,那就是在这里将赵玉拿下的胜算有多少。
这人知道自己的一切,很可能会影响计划。
前者则显然看出他的心思,无奈一笑。
“陆少衣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可害怕的紧。”
“我此次任务和陆少衣或许并不冲突,我们可以聊聊,甚至合作。”
不止陆病害怕,他同样害怕陆病。
“你的任务是什么?”陆病直接了当,玉阳公主拖不了那么久,他必须马上拿出决定。
况且此时正从军营中远远传来呼喊。
“倒了,她倒了!”
赵玉面色正经:“丘将军太贪了。”
他这话一出,陆病瞬间就知道他是哪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