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村里的景色好看吧?”
陆病出去前给她留了言,说是出去看看景色。
“自然好看。”陆病连连点头。
随即,低头看向老人身上红衣:“您这是?”
老人用手摩挲衣袍表面,低声说:“我寻思加加工,好托你给阿病带去。”
“他现在富贵了,不知道要不要。”
“要是嫌弃我这老婆子的东西,却伢子你就拿去穿。”
说着,老人伸手过来摸他的头。
陆病刚想向后躲闪,却想到什么,僵硬的止住身形,任凭那双石砂般粗糙的手在头上抚摸。
幸好的是,这手没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老人转身从床头上的布袋里拿出一团红线,还有两根白色的长针。
她把线团递向陆病:“却伢子,帮姨找找线头。”
陆病哪敢拒绝,当即出声答应。
细密的红线入手,先是一阵微凉柔嫩,而后竟慢慢温热起来。
与衣袍一般的鼓动感从手心传来。
陆病眯眼,仔细看。
里面竟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这是.......”
他呆滞的理出线头,交还给老人。
老人苍白长针连绕几下,将红线缠在针上。
而后双手翻动,快速缝织起来。
偶尔针端碰触红线,带出缕缕鲜红。
“这是......血管。”陆病颇有些震惊。
人骨为针,血管为衣。
老人抬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只是在陆病看来,这笑充斥着诡异感。
“却伢子,你咋了?”
陆病迅速反应过来,脸上温和不曾改变:“没事,只是陆姨手工精湛,惊讶到了。”
“嗨,这有什么惊讶的。这点针线活,我都做了一辈子,要还做不好,可怎么得了。”老人半开玩笑的说到。
就在老少交谈间,门外却突然响起砰砰的敲门声。
“谁啊?”老人在里屋向外喊问。
陆病站起,忙不迭的开口:“我去开门。”
说着,陆病打开大门走出。
外面是院子,被敲响的是大院的门。
他神色中藏着一抹冷意。
不用猜,他也知道外面来的是谁。八九不离十,是浮屠的人。
脸上神情变换,一如屋内的温和。
他慢步上前,拉开门栓。
院门打开,外面站着几个穿着灰色劲装的人,他们面色冷酷,手上提着灯笼。
这灯笼和那夜鸟面人的,一模一样。
“你是谁?陆家老人呢?”为首的俊俏男子皱眉问道。
在他身后探出两个头,赫然正是那一男一女。
“我是明月寺了无大师新收的弟子,与陆家有故,所以来此了结因缘。”
陆病说的半真半假。
前半是假,后半嘛......倒也算得上真。
“你是明月寺的弟子?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男子眼神上下飘动,仔细打量着他。
陆病则一副淡定模样,大有任尔施为的架势。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
男子犹疑着,他身旁的灰衣人凑身上前,在他耳边嘀咕什么。
陆病隐约听见周巡使三个字,应是对他的称呼。
片刻,灰衣人站回原位。
周巡使冷笑:“是与不是我马上找人去问,由不得你说。”
说罢,与他耳语那人悄然脱离,小跑向外。
“你们有什么事啊?”
陆病回身,便看见老人颤悠悠的从屋里走出来。
周巡使见着老人,脸上的冷意骤然冰消。
“陆姨,这人是谁?”他虽发问,却语气柔和。
老人抬眼看着陆病,向周巡使回答:“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