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到这地方来了。
老爷庞大的身躯,带着滔天的杀机出现在陆病身前。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陆病能感受到一道目光正死死锁定自己。
“上宾怎么还不吃啊,菜都要凉了。”老爷轻笑到,笑里满是阴森。
“主家难道连陪客的道理,都不明白吗?”陆病当仁不让,语气生硬的反问回去。
甚至抬头,直盯着对方满是肥肉的脸。
“您说的是,不介意的话,我亲自作陪。”
如陆病所料,老爷话里的阴森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恭敬。
他发现只要自己表达吃的意愿,那对方一定会顺从他。
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有什么规定在暗中起束缚作用,要么不吃菜会让对方的利益受到影响。
陆病选后者。
假如真的有什么规定在暗中束缚,那不可能只有一条,在其余地方定然有所体现。
然而陆病到这里那么久,却没有发现。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接触面不够,还不足以见到那些规矩。
但总的来说,眼前的菜,是关键。
思索间,老爷在他身边落座。
木质靠椅和他臃肿的身材相比实在太过渺小,以至于他一坐下,从椅子连接处不断响起不堪重负的低吟。
“上宾现在可以吃了吧。”老爷开口催促,语气中带着急迫与期待。
陆病却依旧不动筷子,不过为避免激怒对方,他拎起那坛酒倒在自己碗里,随后又给老爷倒上。
按规矩说,得主家照顾宾客的酒水,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会管这些鸡零琐碎。
“我习惯用餐前喝点酒,一来净口,二来开胃,既然老爷作陪那自然一起喝点。”
“你说呢?”陆病面带从容微笑。
老爷见他如此,心下也是有些拿不准,于是点头同意。
陆病举碗,同时眼睛剽向里边的酒液。
水体呈乳白色,有些浑浊,标准的醪糟酒,没任何问题。
他选择先喝酒是有考量的。
对方开始没有把酒上过来,直到他开口。
所以极大可能酒不重要,或者就是正常酒水。
“老爷,请。”陆病客气一声,毫不犹豫,一口闷下。
“请。”
老爷也是同样。
一碗酒下肚,陆病明显能感觉到,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已经没有那么尖锐,缓和了不少。
“在下失礼,请问老爷家中,是哪位有喜......丧?”陆病下意识就要说出喜字,转过神来便连忙改口。
老爷闻言,先是沉默稍许,然后轻叹回答。
“是我家大女,她活着回来了。”
陆病下意识又要说恭喜,却立即止住:“这真是......可怜啊。”
“老爷多多节哀。”陆病微微欠身,表示慰礼。
这地方,太反直觉了。陆病心中苦笑。
不过陆病紧接着话锋一转:“且恕在下失礼,公家女儿,可叫锦娘?”
怪不得陆病有这么一问,大女,活着回来,而且应该就在近期。
这几点都符合。
“锦娘?没听说这个人。我家女姓......”
“你问这个作甚?”
陡然间,杀机再次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