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大冷哼一声:“方大人一早公办去了,不曾跟某说过。”
陆病闻言,眼睛微眯,毒蛇般盯住他:“你叫什么。”
“某,绣衣卫衣长,江骧。”
“好,我记住了。”陆病说着,将面前五六人一一扫过。
“王典史,人都来了,讲案子吧。”
话音一落,陆病甩手,在屋里打量起来。
王典史微微点头,将事情娓娓道来。
“据更夫口供,案发是在昨日四更。”
“当时他听到锦娘与槐阿五在争吵,吵得很激烈,还有锅碗打翻,桌凳打翻的声音。”
“等他走近探查,就发现马昌就猫在门外墙根处,也是他亲眼看见马昌进了屋,然后就是砍杀打斗声。”
“不过,因为胆小,他躲了起来,约莫半个时辰,他又亲眼看见马昌满身是血的出门回家。”
“对这些马昌自己也亲口承认。按他的说法,那夜他是来找锦娘私会,却没想到槐阿五在家。”
“后来听到争吵打斗的声音,因槐阿五喜欢喝酒,醉后对锦娘轻辄打骂,重辄抡刀。
“马昌便认为槐阿五已经动手,又因他迷恋锦娘,素来与槐阿五不合,正好手上有刀,于是就闯入杀人。”
在王典史滔滔不绝时,陆病却在角落的梁柱上,发现一道凹痕。
凹痕不长,仅有小指长短。粗亦不过中指。
但却很深,足有三四厘米。
“嘿嘿......”
鬼脸的笑声突然在陆病脑海炸响。
陆病神色一凛,笑声在此时响起,只能说明一点,这凹痕与非正常的诡异有关。
“槐夫人,本官说的可有差误?”王典史侧头问向锦娘。
锦娘正拿着白布手帕擦拭泪水,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一声。
而陆病却接过话头:“王典史,这,也是马昌所为吗?”
他伸手指着梁柱上的凹痕。
王典史愣了下,随后快步走到陆病身旁,看向凹痕。
“这......”
无疑,王典史也看出这凹痕的异常。
他也是老现场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其中问题。
眼前这道凹痕无半点毛刺木屑,割面平整,显然不可能是重复劈砍造就,也就是说,三四厘米的槽深,仅是一击造就。
普通人能否做到,这要画问号。
“马昌是屠夫出身,熟悉劈砍之法,力量集中下,应该不是问题。”江骧也已经来到梁柱前,冷声开口。
王典史心里暗自摇头,也不知道这姓江的是真蠢还是为了抬杠,这种错误不要太明显。
但不等他说话,陆病先一步做出回应:“哦,那请江衣长给我们做个示范?你的力气恐怕比杀猪的大不少吧。”
江骧眼睛一瞪,顿时气粗:“你折辱本官!”
陆病嘴角带笑,也不回应他。
“但凡利刃劈砍,一进一出间定然带起毛刺木屑,刀口必定毛糙,除非落刀是由上向下。”
顿了顿,陆病接着说:“不过,若是这样,刀口就不会是横状,槽深更无从谈起。”
江骧虽然愤怒,却并未丧失理智,眼下听陆病这么一说,脑子里也跟着思考。
越想江骧越觉得自己之前的话是多愚蠢。
“那你说,这痕迹是怎么造成的。”。
陆病扭头看向背对众人的锦娘,低声轻笑:“问问,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