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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利安走在街道上，听着英雄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地讲着他儿时的梦想——他那时候总是幻想拥有不同的人生，但自从十三岁还尿床起就没那么天真了，医生说他前列腺有问题——于是他只能专注于以后开家咖啡店，并且认为这是个很不错的选择，起码别人看起来就会说“老板是一个很成熟稳重的人”。

“到时候我想什么时候开门就什么时候开门，每天营业时间随机，光临的客人也要经过筛选，不能是危险人物。嗯……最好要给我聊聊他们的梦想。”

他现在的样子很正常了，甚至还变出一套和“主角”完全相同的西装，大概是觉得这样子太过正经，所以又扎了个很不符合形象辫子，满脸透露着兴奋和期待。

“我已经想象到那个画面了，到时候我就坐在柜台后面，安安静静喝喝着咖啡，再飞点小叶子，你有没有去过英国，那些傻逼就喜欢这样——看看书，装得自己很有文采。如果来生意了，我还要给他们推荐几本著作，就是那种“看了这本书你会懂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或者“我的痛苦都在书里”之类的，听起来是不是很酷？”

“理我一下，求求你了。”

塞利安当然是听到了他的话，只是实在没什么精力回答，他的大脑正以种恐怖的速度闪过无以计数的场景，那些画面混乱又诡异，大部分都是些形象扭曲的一雪花屏和古老字符——他很想给自己来一枪就这么死过去得了，可它们仿佛会永无止境地出现，无论怎么控制也不停止。

“你怎么了，我亲爱的主角。”英雄轻声问，但眼神完全没有关心之意：“我是华盛顿最好的医生，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可以跟我说。”

塞利安扯动一下嘴角，实在是觉得无奈，他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语调几乎是在面对一个蠢话连篇的弱智：“那么医生，我们现在要去那个巷子做什么呢？”

“拯救世界的第一步，就是从小事做起。”英雄紧紧搭住他的肩膀，眼底又是以往浑浊的暗灰，“并且还会碰到些机遇，你真的需要去看一下东夏那边的修仙小说，像我们这种……哦，还是说像你这样的人物吧，肯定活不过三十章，要被‘天选之子’敲骨吸髓吃干抹净的。”

塞利安很想一巴掌过去，但他强行压制住了，“我不想让别人看起来也像个精神病”，他劝阻自己，这位救世主是个另类的圣母，是个大麻烦，而且就住在自己脑子里，他最好还是别惹一身骚。

再接着，他就到了那个巷口，那个英雄说被一切灾难掠过的地方，里面还真他妈在进行一件“超级英雄”见了绝对不会忽视的事：五个黑手党模样的家伙正在揍一个女人。

那家伙瘦得和几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内脏移植手术“志愿者”一样，浑身上下都是伤，没有一块好地，指头也歪歪扭扭的，大概是刚被人掰折，皮肤苍白且布满褶皱，身上沾满了泥土和垃圾，狼狈得像个噩梦。

她一遍一遍地道歉，在求饶，说自己现在真的没钱，请求他们再拖延一些时间，她的孩子太需要钱看病了——剧情真是有够俗套的，然后他们继续折磨，继续威胁和压迫——接着这群人就看到了塞利安。

“操！小说里的装逼环节终于来了，我已经要感动哭了，快快出手打爆所有邪恶势力啊混蛋！”英雄在他耳边大声喊着，依旧得不到什么回应，不过他也习惯被人无视了，但要不了多久，这世界的每一个人都会知道他——都会知道有这么一位主角，横空出世。

黑手党们也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瞩目了过来。

互相对视的场景没持续几秒，很快就有人走上前一步，用一种颇具黑帮电影桥段的姿势从怀里掏出把手枪，随后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