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起床,蒋云要去买名牌衣服,我买不起,想起来唐晴让我给她带化妆品,就径直去了莎莎。
星期六上午在香港是工作时间,没想到莎莎里面居然人山人海,耳边充斥着普通话,居然还夹杂着不少说上海话的,让人感觉很亲切。
我从来没有一个人逛过化妆品店,有点无所适从。我口袋里有一千港币,是在上海换的。只有一张,薄得让人心慌。莎莎里面的香水,护肤品,都要好几百。我看了好久,发现洗面奶和面膜挺便宜,包装也挺精美,就胡乱买了点。
觉得肚子有点饿,就跑进一家茶餐厅。看到很多老头子,都是一壶茶一笼点心。我看了菜牌,有点抢钱的感觉,烧腊饭都要好几十。我有点后悔昨天晚上没有打包几个菜。
最终我点了一碗馄饨面。端上来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碱水面。热气腾腾的碱水味冲进鼻子里,我瞬间想吐。28!这碗面条要28港币!我强忍着恶心,吃了一口面和两个馄饨,再也坚持不住,落荒而逃。直到今天,但凡进港式茶餐厅,我都不点面条,以防中招。
买了个面包回到酒店,Sam不久就到了,他看了我一眼,说到,肖,你是我第一个看到穿着西装和皮鞋去南丫岛的人。
他的话很灵验,南丫岛上都是穿休闲装的人,而且要走很多崎岖的山路,再一次,很多人对我侧目。
香港万喜的人几乎都来了,绝大多数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大家说说笑笑很开心,只是他们彼此都说粤语,对普通话的理解程度在60-70%,所以我说的笑话,他们都不笑的。不是他们矜持,是他们听不懂。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成了我的朋友,其中有个女孩叫Carol,对我特别热情,后来还特地跑来上海找我玩,当时我还没什么钱。她到上海指名就要去新天地,我踌躇了一会儿,然后把她带去我家附近一个小酒吧,告诉她,这就是新天地。
吃晚饭的地方和昨天深井差不多,只是昨天像工地,今天像菜场。
我第一次看到活的澳洲龙虾,珍宝蟹,其他的鱼类和贝壳类更是多到数不胜数,想到等会儿它们就要成为我们的盘中餐,我默默地咽下了眼泪和口水。
晚餐很丰盛,估计能吃掉我一年的工资。Sam坐我左手边,右手边是个胖子,叫Tommy。Tommy酒量很好,一口海鲜一口啤酒。Sam说,Tommy喝酒很自律,每顿都不超过两打。香港的啤酒瓶是500毫升的,两打就是12升。不知道如果他不自律的话能喝多少。他抽烟也很厉害,身边常备3包万宝路,几瓶啤酒下肚后,基本上烟不离手。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一直到他动完心脏手术。
Tommy的膀胱伸缩性应该也比我强很多,几乎我上三趟厕所,他才会去一次。聊了几句才知道,Tommy是海运部的头,怪不得海量。他是香港的土人,没有Sam这样的留学背景,所以每个月工资还要低一点,除去抽烟喝酒,手里就剩不了几个钱了。
香港的烟酒都很贵,因为香港政府对这两样东西课重税。当时上海的消费水平还没那么高,我抽的红塔山也就10块钱一包。我烟瘾不大,一包能抽好几天。而香港的万宝路卖35块港币,一天三包就接近一百块人民币了。Tommy跟我说,他老妈跟他说,他抽烟花掉的钱,已经差不多烧掉一间房子了。我给了他一个补充,他喝掉的的酒,已经够造一个酒池了。香港人没文化,不懂纣王酒池肉林的典故,我也懒得解释。几年后,Tommy和Sam来上海,我请他们喝黄酒。天挺热,我买的是散装酒,加了冰块。黄酒的口感很好,冰冰凉凉,还甜甜的。Tommy很享受,喝了4大杯,然后后劲突然上头,一头栽倒在桌子上。饭店的女服务员急忙跑过来,可怜巴巴的跟我说,哥哥,你叫这个胖哥哥别喝了吧,我扛不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