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后悔。
为什么当时没去当一个警察。
“我操……”李昊磕磕巴巴地试图点上一根烟,打火机按了五六次都没打上。“马勒个巴子,一下子就踏马没了……”
这脏话说的,我还以为是张宇轩。
张宇轩反倒是一句话不说了,坐在凳子上瘫软着。
我一时间真想穿越回去,给当时的自己一个嘴巴子,让自己去当一个警察。
死,我是不怕的。我们四个没人怕死。
我想从歹徒手下救下老百姓。
我想把杀人犯绳之以法。
我可以和持刀的歹徒搏斗负伤而死。
我可以被拿枪的犯人一枪打死。
我至少轰轰烈烈地死去。我不想训练了这么多年本事,结果走在河边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真踏马曹弹。
我看了一眼我的两个队友,他们都有点情绪不稳。
我的手也在发抖。但我知道我要冷静下来主持大局。
幸运的是,本次案件被确认为超自然灵异事件后,案件从我们组变成了整个科共同研究。科里通宵开了三天的会议。我们组是本次行动的负责人。
轮班倒了三天,案子进展缓慢。水下的拍摄设备直接特批运到了,也确实找到了好几具尸体。
河底的能见度太低了,弥漫着微绿色的水藻。尸体的状况难以确认。
讨论的结果是,想办法搞到一具尸体,试图确认死因。
尸体是用吊车配合水下摄像头运上来的。一共运上来了五具。
刘晨阳的是最新鲜的。
他的脖子拧得像一根面条。螺旋状的纹路布满了全身,两只眼珠子和舌头像是要从他的面部逃出来一样。
先呛水然后被勒死。这就是他的死因。
我想到了“水鬼”。我脑补出了一个长发女人,她在河边寻找着路过的人,用发丝把他拉入河水中勒紧脖子。
案件到这里就无法进展了。特别行动局接手了案子。
来的是个熟人,是叶辰。他长成一个成熟的青年了,身后跟着一个道士打扮的青年,看起来也是20出头的模样。
他并不认识我。互相敬礼之后,调查科就和特别行动局对接了任务。
我获得了半年的假期。
李昊想要给刘晨安报仇。可他连对手的脸都见不到。
他整日以泪洗面。最后大病,卧床不起。
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后,叶辰身边的道士找上了门。
“请问是吴刚同志么?”他的声音有些轻佻。我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声音。
“是我。”我有些不知道是该敬礼还是伸手。索性就没有动作。
“咱俩还是本家人啊,贫道也姓吴,”轻佻的青年道士很开怀地笑了笑,“今儿有个好消息带给您。”
我毕竟是国安出来的,眼神毒辣,一眼看出他脸上抹了粉。
抹粉应该是为了遮挡不健康的脸色。因为他嘴唇泛紫,估计是受了内伤。
“您请说,吴先……吴道长。”
“姓叶的和老吴我,今儿给您算是报仇雪恨了!”
吴道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扇子,很风骚地给自己扇了扇风。
我耳边一阵嗡鸣,感觉脸颊一片温热。
吴道长很体贴地假装没看到我失态地流泪,自顾自说到:
“姓叶的托我们几个给你们三个汇报一下案件还原,让你们好睡个安稳觉。”
“要说那几年前,河边路过一双人。那女娃子失足跌入河里,男娃子一手抓入水中。不料男娃子失手抓了水草,女娃子身影却见不着。那男娃松手找女娃,找了半天也找不到。”
“您猜怎么着?这河底干干净净,压根儿就没水草!原来是这男娃错把女娃头发当水草,他一恨之下也往那河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