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些逃难闯入地下的原始人类。原始人类看到他,便惊恐地下拜,以为遇到了什么神迹。
那时他满心的仇恨,只想杀光这些原始人类,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动手。
因为他看到了相同的表情。
和33岁的他,面对那几个人类修真者时相同的表情。
或许是出于同病相怜,也或许是这一刻理智战胜了他的疯狂,他心软了,为原始人类提供了活下去的资粮,并帮助他们,建立了地下的村庄。
原始人类则感谢于他,为他建立了一座庙宇。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命运不会放过可怜的人,它是个十足可恶的家伙,往往对恶人温顺,却对好人百般折磨。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诡异已如影随形而至,在他的体内再一次爆发。
他这才发现,自己也感染了这诡异,扭曲和混乱扩散而去,转眼就吞噬了整座庙宇。
他不甘心,不甘心好不容易得来的温馨,自己要再一次失去......孩童的欢笑追逐,大人的辛勤劳作。
广场上,比他要小得多,但在原始人类中,已经算是老爷爷的长者,慈祥笑着讲的故事。
他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要再次失去它们!
在这种强烈的情绪下,他偶然发现,自己竟然停滞了诡异的滋生?接着,又在长久的研究下,他依稀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是锚定。
强烈的执念,锚定在了有序的这一侧,与无序形成了微妙的平衡,虽然不能消灭诡异,但却可以阻止它不再恶化下去。
于是他向原始人类中的有识之士,表明了这些,并劝他们趁早离开这里,以免诡异再次爆发,他那时无力阻止。
有识之士不愿让他自己承担这些,同时也提出忧虑——
如果这诡异终究没有控制住,还是爆发了,那又该怎么办呢?
躲得了一时,但又躲得了一世吗?
他哑然。
能猜测出诡异被锚定住,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知识了,亚等种族的他,实在不具备那些高深的学问,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最后在双方多次的讨论中,他们得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演戏。
在诡异爆发时,不仅庙宇被混乱扭曲,就连离得比较近的一些原始人类,同样也陷了进去。
他们有的被吞噬进混乱中,有的则仿佛被剥夺了意识,变成了只知重复死板行为的僵尸。
这在当初也起到了迷惑他的一些作用。
正是利用这一点,创作出一个不断重复过往日常的戏剧来,然后以此来锚定他的执念,或许能吸引注意力,使他不至于坠入到彻底的混乱中。
这个办法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但仔细思考之后,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诡异本来就是不能用常理思考的东西,而且常理的一侧,他们又缺乏成体系的知识。
结果认真考量了一下后,这个说不上哪里怪,但总之就是很奇怪的办法,还是得到了应用。
被选出来的人,以诡异生成的血肉兰花为滋养,将自身提升至合适的程度,然后斫断头颅,换上了更接近他的蟒蛇头。
众多蟒蛇头怪物集合在一起,又因为它们服食了太多血肉兰花,轻易地就受到了诡异的影响,变得只会重复执念里的日常。
于是,一场永恒的戏剧就此诞生了。
做完这一切后,幸存的原始人类们离开了这里。
为了保证这场戏剧可以一直延续下去,他们还会定时地制造新的蛇头怪,将其投入地窟,接替那些受岁月腐化衰朽的“老版本”。
而在漫长的时光中,他也一步步无序化,变成了一团只剩执念的模糊血肉团,扎根在了这地洞之中。
“看着”这场永不落幕的荒诞戏剧,直到彻底无序化的那天。
“我是常乐,他们送给我的名字,据说是来自这个世界的,东方的命名结构,有知足常乐的意思......”
“我真的常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