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蟒之灾的剧情发生在婆罗洲,热带雨林的气候使得这里经年有雨,潮湿无比。
陈寂恢复视觉后,看了看周围,他正身处于一个脏乱狭窄的小巷子中,低矮的檐篷勉强能遮挡雨水,但更多的是冰冷的水汽,令他浑身不适。
“现在应该快到秋冬季了吧,感觉比上次来时,要冷了一点。”
陈寂摩挲着手臂,对一旁的魏衍说道。
魏衍抬头望了望天,天色晦暗斑驳,看不到几分光彩,仿佛一块浓污的厚布,将这方土地覆盖了下来。
“不好说,可以确定的是,现在天要黑了。”
“......我也确定了,顺便我们最好快点确定一下,周围有什么住的地方,不然我们就得露宿街头了。”
陈寂无奈说着,抬脚往前走去,主神的传送点一般离剧情发生的地方不会太远,哪怕再度回归也是如此。
所以他们不必着急赶路,眼见天色将晚,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最为妥当。
魏衍不喜说话,除了最开始陈寂没话找话闲聊了几句后,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
二人离了巷子,就这么不言不语的,沿着街道一路行走。偶尔有当地的土著居民好奇瞧来,或是快步避开,或是指指点点。
有一个说来不算重要,但陈寂却一直很在意的点,那就是他们的着装打扮,同当地人其实差别是很大的。
要知道他们轮回者,往来于各个世界之中,这些电影有的在过去,有的则是遥远未来。
除非主神替他们伪造了身份,不然的话,随着时代的变迁发展,人的审美也会不断变化。
这种差别落在文字上,是件很不起眼的小事,可真实去感受时,却很明显地就能察觉出突兀来。
就像现在,路边时不时有人就好奇地投来视线,还有三五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看似无意,实际正远远地跟在了他俩身后。
陈寂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魏衍,后者明显也感觉了异常,微微点了下头。
两人不需多交流,就这么仿若不觉地拐向了旁边一条小路。
然后七拐八拐,走入了一片低矮的棚户区,前方也彻底没了路。
陈寂转过身,打眼再看去,交错的房屋障碍之间,六七个肤黑体瘦、仿佛难民的男子从各处走了出来,聚拢在一起,将他俩的回头路挡死。
这六七人都没说话,只是阴沉冷漠地盯住陈寂二人,有的手上还拿着把黑乎乎的锈铁片,挑衅式地空挥了几下。
陈寂有点失望,他还以为对方会闹腾起来,先骂一通脏话,然后小烟一叼,耀武扬威一般来恐吓他们呢。
他都准备好装个逼了,结果这帮小子屁也不吭一下,看来每个地方文化不同,流氓勒索的方式也不太一样啊......
许是他两人表现得太淡定了,那帮小混混第一时间没有向前,看起来都有点拿不准情况,不过他们毕竟人多,胆气很快壮了起来。
两个瘦小的男孩,被呼喝命令着,一左一右走了出来,各拿一块锈铁片,试探着往陈寂这边走来。
陈寂不动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
这般举动,更加坚定了对方的信心,他们都以为陈寂被吓住了,于是快速逼近几步,一手挥着铁片,一手勾动几下,示意他把钱财都拿出来。
陈寂伸出两只手,张开,都是空空如也。
其中一个男孩抬起手,指了指陈寂身后的背包,然后另一只拿铁片的手,在自己喉咙处虚划两下。
“你在拨拉什么呢?脖子痒吗?”
男孩一愣,他发现,自己居然能听懂对方的话,正自奇怪,紧接着,他突然又发现——
自己手里的铁片已经没有了!
男孩大惊,手忙脚乱地一阵摸,但很快,他看到自己拿在手里,寸不离身的刀片,不知何时,竟然跑到了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手里!
陈寂看了看手中的铁片,就是很普通的薄铁,连个像样的刃口都没有,他信手丢开,然后往这两个男孩走去。
男孩被惊得连连后退,张大嘴,“啊啊”地发出怪音,这时他的同伴,另一个男孩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像头凶狠的小狼崽子一样,哇哇叫着就朝着陈寂扑来。
下一秒,他手中的“武器”也不见了踪影。
彼时这样的东南小国,还很盛行降头巫术一类的迷信,这俩小孩看着也不像念过书的,见此之下,都吓得傻了,瘦小的身板剧烈抖个不停。
直到陈寂走到他两个身边,俩小男孩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要逃跑,可紧随其后的,是两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啪!啪!”
两个大嘴巴子,分别抽在了俩男孩脸上,直接给他们抽得摔翻在地,口中兀自“啊啊”个不停,却是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而其他那些旁观的混混们,他们更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道两个小孩恐吓不住,当下俱都鼓噪起来,分散着想要包围陈寂二人。
自然界中,成群捕猎的动物,常会以噪声为扰,威吓逼迫猎物进入死路,像这种只懂得使用原始暴力的小混混团体,往往也趋向于效率低下的动物性。
这种手段通常有效,没几个人会愿意触霉头,最后就是乖乖交钱。
只可惜陈寂二人不是猎物,甚至可以说,他们也已经不算是正常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