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抬头朝她尴尬的笑了笑:“请问是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也不等关悦回答,他便抬起脚步往另一边走去。
还没走两步,一只大手直接搭在了他肩膀上,让他动弹不得。
一段听起来冷漠无情的声音传来:“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陈时然机械地向后转动脑袋,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哈哈,没有的事,就是不好意思在这里打扰您思考而已。请问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关悦这时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又陷入到幻想之中。
是啊?我为什么要拦住这个小男孩呢。
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就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陈时然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他现在被按住了,想跑也跑不了。
他发现关悦一直看着自己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要不先把手松开怎么样?”
他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关悦回过神来:“你不是想帮忙查案吗?要不要听听李平的故事。”
陈时然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就要和自己讲他的故事。
但是想到也许能从她口中说出一些和案件有关的情况,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平身前的性格如何,生前是否出现性格大变的情况。
为人怎么样,是否与别人结仇?
还有生活状态怎么样,生活是平贫穷还是富有?
……
这些都是查案需要了解的事情。
关悦带着陈时然坐在一边,语气平和地将关于李平的一生娓娓道来。
“我和李平是在孤儿院认识的。”
“没错,我们从小就是孤儿,但我们过得挺开心的。”
“在孤儿院里,我们还认识很多的朋友,而且城主还有城里的人对我们都很好。”
“那时我们什么都不懂,渐渐地,我们就脱离了失去父母的阴影。”
“后来听别人说,我们的父母是在荒兽攻城的时候牺牲的。”
陈时然有些想问“荒兽攻城”是什么,但见到她沉浸在回忆里的样子,就没再打扰她。
而是将疑惑藏在心里,继续听着。
“当时我们并不懂这些,我们每天都只知道吃喝玩乐,开开心心。”
“但李平不一样,他当时发誓说,以后要成为祛煞卫,和他的父母一样保护祛煞城。”
“后来到了上学的年纪,每个人根据自己的才能加入不同的学院。”
“而我和李平都同时进入了武院,但李平却并不高兴。”
“我当时问他为什么,他说自己的天赋并不算好,也许一辈子都成不了祛煞卫。”
“他说她很羡慕我,还说自己一定会努力追上我的脚步。”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一定要成为祛煞卫。”
“知道后来我成为了祛煞卫之后,才理解了这三个字的伟大含义。”
“在此之后很多年,我都忙于祛煞卫的工作,我们之间也很久没见了。”
“直到有一天,带领我的副统领说来了个新人,那个人就是李平。”
“他看见我的时候很开心,不知道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他完成了梦想。”
“但很不幸的是,在一次外出任任务的过程中,我们整个小队被荒兽袭击,荒兽很强大。”
“在我们殊死搏斗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一个暗中埋伏的荒兽,所有人危在旦夕。”
“而这个时候空闲的只有李平一个人,在队伍中,他是最弱的,也是最没有经验的。”
“所以他并没有被安排到具体任务,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还是站了出来。”
“他阻拦了那只隐藏在暗处的荒兽,直到我们把其他荒兽斩杀之后才腾出手来帮他。”
关悦突然看着陈时然,问了他一句:“是不是觉得这是很俗套的情节?”
陈时然点了点头,觉得她没有说错,接下来应该就是主角斗智斗勇,力挽天倾。
关悦接着说:“的确是啊,当时被偷袭的那个人就是我,这不就是典型的英雄救美嘛。”
“可是他并不是对手,那个荒兽的实力比他强太多了,能抵挡这么多的时间,全是用命豁出去的。”
“虽然说他被及时救了回来,但是深受重伤,一身实力也淡然无存,以后也无法练武了。”
“这也就是说他以后不能再当祛煞卫了,但这次他却是大笑着和同僚告别,好像已经不再纠结于当祛煞卫了。”
“其实我们都懂,他放下了,但也没完全放下。”
“因为他一个人保护了众多的队友,而他们做的事情就等同于李平也出了一份力。”
“但是他却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得不放弃继续担任祛煞卫。”
“他就居住在了这里,力所能及地做着自己能做的事情。”
“后来我也搬到了这边,所以我们也经常见面,但是他好像并不喜欢我经常过来。”
“每次过来,他都会有点生气,想要将我赶走,我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所以我并不介意。”
“但最近这段时间,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性格也发生巨大的变化。”
“而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昨天晚上,当时我要执行守城任务不得不离开。”
“我离开的时候,他除了情绪不太稳定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
“等第二天过来,所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的差不读。”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关悦说着说着,终于忍耐不住,悲伤犹如洪水决堤,从眼眶中汹涌而出。
陈时然听着她一路说下来,也不禁觉得喉咙哽咽,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宣泄出来。
他的手不断重复地抬起放下,一时间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没想到这个强壮的女子竟然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对于遇见凶案这件事情还是很兴奋的。
幻想着自己可以在凶案中可以充分展现自己的能力,成功解决案子之后说不定还能名利双收。
但现在他不再这么觉得了,也许每发生一起案件,都会出现至少一个受害者,而且他的亲朋好友也会陷入悲伤中。
这并不是陈时然希望看到的。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关悦,只是对她说:“节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还是要往前看的。”
“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找到凶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