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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最后的无用者

夜晚的罗斯镇镇外

穿着破烂的老者牵着老马独自走在通往附近墓场的道路上,深夜的道路上只有老者手中的一盏还算明亮的旧马灯提供着看清四周所需光亮。

老马身后拉着辆与一旁老者看上去有同样年岁的木质平板车,在压过小石子时,还是会产生些许颠簸,使得静谧的黑暗中多出了些许吱呀声。

这老人并非什么逃命的难民,更不是走私的黑商,相反他只是名在罗斯镇安息学派工作的搬尸人。

而他这辆马车后拉着的则是几具今早刚被圣光教会吊死在广场上的邪教徒尸体。

因为那些圣光神官们提前用圣油将尸体都烧了一遍的缘故,老者并不害怕这些尸体上还会有什么邪术残留,导致诈尸或引来什么邪恶的存在。

只不过搬运这种烧焦了的尸体绝非什么容易的事,稍一用力就会导致尸体本就被烧焦的躯体四散开来,为此老者还赔上了几张亚麻布才方便下葬。

虽然这些可恶的家伙根本不会再有变成鬼魂的机会了,但出于在安息学派工作这么多年的习惯他还是选择了提前将尸体运出城,等到深夜才出来埋尸,好让无名的死者在被埋入土中后与夜晚的生者一同回归安息。

“老家伙,应该就是这附近了。”

老者拍了拍,显得有些消瘦的老马,将其牵出了大路大概又走了几里地,这才停下从马鞍上抽出铁锹将马灯放在一旁开始挖坑。

这块的土壤并不是很干燥,老者挖了没两下就铲出了一个脑袋大小的小坑,正当他案子窃喜这次大概可以提早回去时却听铁锹下突然传来“铛”的一声。

似乎是铁锹的锹头砸到了什么硬物,拿起一旁放着的马灯俯身看去,那似乎是一块石头,老者又试着用铲子在石头四周铲了几下,没一会深夜中又响起“铛铛”几声。

老者叹了口气,喃喃嘀咕一句:

“哦,我亲爱的哈洛姆,就不能让我这把老骨头歇会吗。”

正当他准备把土填回去,在附近再找块地试试时,一阵草丛被拨动的“沙沙”声却突然从身旁的马车后传来。

老者整个人顿时一震,布满老茧的手快速丢下铁锹并从马鞍上抽出一柄短刀俯下身快速退入了黑暗中。

他不相信有哪个正常的强盗会对他这种搬运尸体的人产生什么感兴趣,如果是夜晚出没的野兽眼睛基本都会有亮光,但在退入黑暗后老者朝马车后望去,并没看到任何与能与那种光亮扯上关系的小圆点后。

老人的面色也不由沉了下来,刚刚他可以确定绝对没有风,所以发出那“沙沙”声的可能是个人。

这时老人不由埋怨起了当时为了几个铜币就脑子一热,一个人接两人份任务的自己,现在好了吧不说能不能赚到钱,搞不好还要把自己这条老命搭进去。

就在老人思索要不要忍痛丢下马车一个人先绕道跑回罗斯镇附近时,却听马车后传来了一声极为明显的人类叹息:

“老先生,我并不是邪教徒,这些死者也不是,他们只是一些马戏团表演者。”

在听到那声音后老人先是一愣,因为从对方的声音判断发出声音的应该是发非常年轻的少年,但他并没有因对方的这一句话而走出黑暗反而又往后退出了两步。

虽然黑暗中只有一个人在说话,但谁知道在那黑暗中对方藏了几人,见对方久久没有回话,少年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只听“叮”的一声,一枚银币被人丢入了马灯所照耀的范围内:

随后少年的声音再次从黑暗中响起:

“我们昨日在内城区表演时,意外撞见了圣光教会的大神官与领主夫人偷情的画面,所以会被当成了邪教徒进行了审判,至于那个张角的怪家伙我们并不认识他,但我不介意在埋葬同伴的时候顺便把他一起埋了。”

说着黑暗中,打火石撞击声和那四射的火星没有丝毫征兆的在黑暗中亮起,没一会又一盏马灯被从黑暗中点亮。

马灯的光芒下,棕发棕瞳还有些略显青涩的面庞出现在了老人的视线内,然后这个少年就在老人的目光下将马车上的十多具焦尸一一扛下,随后将马车拉往了旁边。

见少年似乎真没什么恶意,老者再看了几眼那枚在火光下反射着美丽白光的银币,老人不由咽了口唾沫,在几次确定那少年牵着他的马车走开后这才快速压着脚步走上去,小心翼翼的捡起了那枚银币。

见少年再次走回,老人便又退回了黑暗中,看少年面无表情的拿起自己丢下的铁锹准备在他挖开的小坑附近继续下铲子时,老者这才犹豫的开口道:“那里有块石头,换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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